致引路鬼开口。 它回过头,依旧是古怪的笑脸,依旧是甜腻的声音。 “客人不必担心,那虫子不吃活人。它落在你身,不过是在等你死了,腐了,才好下卵哩。” 惨叫戛然而止。 范梁顷刻冷静下来。 却不是因为引路鬼的“劝慰”,而是…… 礼盒不见了! 方才惊吓得厉害,一时没顾不上,礼盒却不知被他抛到了哪里? 小船上丁点儿大的地方,眨眼被他细细搜了个遍,可怎么也找不到! 在哪儿?在哪儿?! 冷汗顺着煞白的脸直淌,脑子被巨大的眩晕击中,他狠狠咬破嘴唇,让疼痛唤醒些许理智。 目光不由投入水中。 咬牙就要跳下去,将水底骸骨都翻查一遍。 礼盒却被递到眼前。 “拿好了。”同行的男子说道,“方才差点掉进水里。” 他不假思索一把夺过去,迅速打开一看,又把盒子死死摁在怀里,这才剧烈喘着粗气,便是瓢虫爬了满脸,也没有半点儿反应。 如此许久。 终于缓过神,犹豫着是否该道谢。 抬起头,他再次陷入呆滞。 但见前方水道的穹顶与两侧刻有密密麻麻的浮雕,浮雕上是一个又一个男女老少,每一个身边又有几只怪犬,他们或被追逐,或被撕咬。 技艺无不精湛,人物无不传神,尤其是男女面上神情,或是惊恐,或是痛苦,或是悔恨,岂止是栩栩如生,简直是把真真遭遇雕刻之上惨事的活人的面孔扩印下来,复制在了眼前。 萤光稍稍稀疏,但浅绿的光却变得惨绿,照得满壁浮雕愈加阴惨骇人。 引路鬼的声音幽幽响起: “但有怠慢、欺瞒、辱骂、影射法王及诸使者,及奉法旨而不行或逾期失信者,当遣捉魂司诸鬼神,捉拿其魂魄坠下窟窿城,使其日夜受犬口撕咬,肢体离断,皮肉尽烂,虽百年而不赦。” “奉法王旨意掌捉魂司者,便是吾主座下……” 不知何时,引路鬼已不再撑船,任凭小船向前缓缓漂流。 它盘坐在船头,声音不复甜腻。 抬手指着浮雕最中心——一个据坐在高大战马之上、身形瘦长、面孔惨白的鬼神。 “捉魂使者。”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