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的人群再次议论起来,这时掌柜的给旁边伙计偷偷使了个眼色。 那人立即上前拿过当票一看,笑道,“这上面根本不是这样写的,你以为胡诌几句就可以骗过我们吗?” 说着,他当场举起票据给大家查验,“大家看看,这上面分明写的是一月为限。” 在场之人基本都是些庄稼汉,大字也不识几个,哪儿看得懂这东西,纷纷摇头。 只要得不到群众的支持,这两个乳臭未干的孩子还不是任他们拿捏。 伙计得意一笑,叶知秋立马反应过来:不好,他要撕毁证据。 她右手一举,扣动弩箭,一根银针倏地一下刺进对方手腕。 手一软,票据当场落下。 叶知秋一把抢在手里,即道,“怎么这是心虚了吗?你们不是想找人查验吗,兴许有一个人可以。” 话落,她蹲身掏出几枚铜板放到离她最近的孩子手里,附在他耳边悄声低语几句,小男孩迅速跑开了。 不一会儿,子学书坊掌柜挤开人群来到了店铺。 伙计见势不妙,上前威胁道,“戚掌柜,奉劝你一句,今天这事没那么简单,最好别多管闲事。” 戚掌柜冷笑一声不予理会,直接来到叶知秋面前,“姑娘寻在下来,所为何事?” “掌柜才富五车,博文广识,今日请您前来是想让您帮忙看看这个。” 戚掌柜接过当票一看,瞬间皱了眉,“狠啊,一块上好的羊脂白玉怎么着也值十好几两银子,却区区只当了十文钱。” 显然他是识得票据上的特殊文字的。 阿泽道,“多少没关系,是我自己愿意的。可我拿了钱他们却不让赎了。” “为什么?”戚掌柜摸着阿泽的脑袋问道。 刚才在书坊他就注意这孩子了,浓眉大眼机灵可爱。从小到大,除了书,他最喜欢的便要数小孩了。 “他们说上面写的是一个月的期限,可当时我们明明说好的两个月。” 叶知秋礼貌上前,“麻烦戚掌柜给大家说说,这上面的期限到底是几个月?” 戚掌柜本身就觉得十文钱当得少了,如今还玩文字游戏欺负一个孩子。当即愤道,“两月为期,岂能有假。” 一时间人们再次议论开了。 “戚掌柜为人正直,定不会说谎的。” “我看就是店大欺客,见人小孩孤苦无依就随便给糊弄了去。” “可不是吗,既然人家找上门赎东西,你给卖了就得按行规来,赔钱。” “对,赔钱。” 按照行规,若是当铺交不出东西,则需按十倍赔偿。 当即在场的大多是前来典当的农户,既已查清,自是要帮到当户说话的。 赔钱的呼声越来越高,掌柜狠厉地看了看经办人,而后走到叶知秋跟前,指着她手里的票据大声道,“就算这上面写的是两月为期又怎样?上面根本没有我们店铺的印章。我认就是真,我不认就是假。” 阿泽这才想起当时他们给他票据时借口说章坏了,就没给盖章,却不想人家早已给他设好了陷进。 一波三折,人群再次骚动。 叶知秋算是看清眼前这群人的嘴脸了,一招不行就再来一招,吃相简直不要太难看。 “来人,给我往死里打。敢拿假的糊弄我,我看你们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见他们动手,阿泽立马慌了,赶紧冲叶知秋道,“姐姐,快跑。” 说着一把将叶知秋推出门外,自己则一把抱住上前抓人的大块头的脚。 叶知秋被推出人群,回头一看阿泽正被大块头石头般的拳头捶得满嘴鲜血。 一旁的戚掌柜气红了眼,却被伙计死死按住,旁的人也都不敢上前,只能眼睁睁看着小孩被人毒打。 愤怒与恐惧充斥着叶知秋猩红的眸子,她疾声痛呼,“阿泽……” 阿泽扬起头来,鲜血迷糊了他的脸,他几乎已经发不出声音,只能勉强吐出几个字来,“姐姐……快……快跑。” 此时的叶知秋忽然跨步上前,宛如一头暴怒的狮子,抽出腰间毒鞭,猛地一下狠狠抽在大块头的身上。 然而她终归力气太弱,大块头一脚踹开阿泽,像没事人一样转头看她,突然狞笑一声朝她狠狠扑来。 就在他笨拙地挪动着双脚来到叶知秋面前时,一记鞭子再次落下,而这次她不偏不倚直接击向他的人中。 大块头痛得直捂伤口,下一秒赤红着眸子,挥拳直直朝叶知秋头部袭来。 他的拳头足足有她一个脑瓜子大,且用尽了全力,这一拳下去定然是没有生还的可能了。 人们惊得张大了嘴巴。 此时春秀正寻人到此,见外面围满人,便凑上前看看发生了什么,而她这一看,吓得差点当场晕倒。 然而就在所有人以为叶知秋会倒在这记拳头下时,大块头突然像一座雕塑般直直砸向了地面。 所有人愣住。 另一大块头见兄弟倒下,顿时化身成愤怒的猩猩,立刻朝叶知秋疯狂袭来。 他手握铁链,链条两端拖着重重的铁球,粗壮的手臂轻轻一抡,两只几百斤重的铁球顿时呼呼而动,宛如空中两只奔走自如的琉璃球。 春秀疾呼,“少夫人,小心。” 叶知秋奋力挥着毒鞭对坑铁球,从春秀道,“快,带阿泽走。” 一边是四面楚歌的少夫人,一边是奄奄一息的阿泽。 春秀左右为难,急得满头大汗,犹豫片刻后还是蹲身抱起阿泽一路往医馆跑。 她跑得很快,但再快也不及阿泽吐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