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循环一重启(1 / 2)

一辆从滨县出发的城际大巴驶过绵延的山路,天快黑的时候在凤凰山山脚下停了下来。

姜一循和姚贝贝背着露营用的锅碗瓢盆在此处下车。

“喂,年轻人,天快黑了,如果你们打算去山顶露营,我建议最好还是明天天亮了再上山。”司机大哥好心提醒。

姚贝贝和姜一循道了声谢,可这边荒郊野岭、人烟稀少,十里之内根本没有可以落脚的酒店、农户。

“只能尽快上山了。”

思考片刻,姚贝贝和姜一循决意在完全天黑之前赶到山顶。

凤凰山是个早期开发失败的旅游项目,搁置几年使得上山的石阶路杂草丛生,路牌指引更是生锈掉色,照明设备已然不再通电,除非脑子有坑,否则正常人是不会选择来这种地方露营的。

但对正在“逃亡”的他们来说,这恰恰合他们的意。

六月份蛇活动频繁,姜一循捡了一根木头,走在前面“打草惊蛇”,姚贝贝紧随其后,以前都是她走在前面,与儿时习以为常的固定位置对调却也莫名没有不习惯。

晚风轻拂,草木簌簌,天边残留着最后一抹天光将头顶深沉的蓝分割开来,一轮弯月悄然而至。

“还要走多久才能到山顶啊?”

眼看天色越来越暗,那点点月色根本没什么作用,姜一循掏出事先准备好的手电筒,光圈顺着石阶一路向上,仿佛没有尽头。

“快一点的话,大概还需要半个小时。”他抬手看了眼手表,转身回答时却见身后空空如也。

手电筒快速往四周一扫,却只见蓊蓊葱葱的草木,心弦顿时紧绷,“姚——”

“——嗷!”

刚张口喊名字,一张五官扭曲恐怖的脸忽然从树丛后蹿出来,张牙舞爪的,可再仔细一看,不过是姚贝贝举着手电筒从下往上打着光办鬼吓人。

姜一循:“……”

姚贝贝:“……”

四目相对,大眼瞪小眼,一阵凉风吹来,针落可闻。

“能不能……给点反应?”姚贝贝关掉抵在下巴上的手电筒,故作镇定。

姜一循忍俊不禁低头:“噗嗤——”

噗……噗嗤?

姚贝贝狐疑道:“你……是在笑吗?”

姜一循拼命摇头,可肩膀却在不自然的抖动,用拳头抵住自己的嘴,显然是憋笑快憋出内伤来了。

姚贝贝:“…………”

啊啊啊!!我这是在做什么!!他现在一定觉得我很幼稚!!

姜一循则在想:怎么办,她好可爱。

两人一路无语,气氛尴尬得脚趾抠出三室两厅。

上到山顶的时候天早已经黑透了,乌漆嘛黑一片,了无半点人声。

东面有一个视野宽阔的观景台,保留了之前开发商建到一半的亭子和一些石桌建筑,因常年无人维护,破败的气息莫名增添了一股恐怖气息。

这“荒野求生”的露营环境倒也符合他们“逃亡”的氛围。

“总之,先去捡些干树枝,把火升起来吧。”

姜一循将背上的露营包卸在观景台前的一片空地上,抬步刚要走,一只胳膊忽然被姚贝贝牢牢抱住,回头一看,姚贝贝神情略显不自然干笑道:“我和你一起去。”

姜一循没多想,就说好。

他们带了碳火,只需要一些干树枝用来做火引子。而这里鲜少有人踏足,早期绿化做得好,干柴树枝充足。

姜一循一心一意捡柴火,只想着快些把火升起来。

姚贝贝亦步亦趋跟在后面敷衍地捡一捡,捡一根柴,抬头看一眼,好像生怕姜一循会遁地术一样,一抬头就会原地消失。

咦?

姚贝贝在草丛里发现了一个红色的书包,她弯下腰凑上前去看,手电筒的光打在那个红色的书包上,已经被淤泥雨水弄得面目全非,可依旧能清晰看到书包上刺着绣字,看款式想必是小孩子的书包。

“可是怎么会有小孩子到这种地方来?”

她不敢去碰,就捡了根棍子去扒拉,书包重得很,鼓鼓囊囊的,里面肯定有东西。好奇心的催使下,她又菜又爱玩作死地去打开书包的拉链——

“啊啊啊啊——”

一颗婴儿大小的头颅从白花花的胳膊和腿上叽里咕噜滚了出来,姚贝贝吓得魂不附体,边跑边叫:“姜一循!姜一循!姜一循!”

可她身后空空如也,周围一片漆黑。

一不留神足底□□树枝绊倒,狼狈地摔了个平地扑,手电筒飞出几米远,里面的电池全部摔散了出来,顿时,四周陷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四下万籁俱寂,无半点星火,姚贝贝缓缓爬起身,脸上和身上粘满了泥土杂草,钻心的疼袭来,却比不上仿若与世隔绝那般弧度和绝望的十分之一。

“姜一循……”

她蜷缩起颤抖的身体,像一只鸵鸟捂着耳朵将头埋进自己的胳膊里,仿佛只要不看、不听,就不会害怕了。

“姚贝贝?”

姜一循听见喊声便立刻赶来,却看见姚贝贝捂着耳朵缩在草丛里,叫她也没有反应。走近蹲下去看,才发现她身体在发抖。

“姚贝贝,我是姜一循。”

他伸手轻轻拨开她捂住耳朵的手,却发现此时她手指冰凉。

而当他看到姚贝贝泪眼朦胧地从臂弯里缓缓抬起头,他的心脏就好像被铁钩狠狠捥了一下,抑制不住想要将她抱进怀里的冲动,环在她身后的手最终握成了拳。

可下一秒,她却一头扑进了他的怀里,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你刚刚上哪里去了?!我还以为又只剩我一个人了。”

自意外进入循环以来,她就像一帆孤独的白帆,在不知尽头的海上漂泊。

人真的是一个非常奇怪的生物,孤军奋战时,仿佛能一手擎天,坚不可摧。

可一旦拥有了依靠,就变得柔软,容易沮丧甚至变得懦弱。

面对一次次的死亡,她不是不怕,只是不敢怕。

她不知道,下一次自己会以什么样的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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