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当了那么久花魁说死就死了,我这刚入行的新人不得死得比她还快?我还想多活几年呢,我不干。”拍拍屁股就要走人。
然后门外两个人高马大的打手围上来,挡住我的路。
我回头看了一眼老板娘,老板娘若无其事地给自己填烟管。
真有意思。
我嘶啦一下把和服下摆撕开,给自己加了攻击buff、敏捷buff,趁两个打手盯着我的腿看的时候抬腿就把他俩踹了出去,在咕咚咣啷和惨叫声里回到老板娘面前坐下。
老板娘已经换了张面孔,堆着笑调转烟管递过来:“别、别生气啊丽姬,小紫没了、这一大家子还指望着你呢。”
我用扇子挡开她的烟管:“想让我去,也可以,不就是顶替花魁吗?那别光是烂摊子,前任花魁留下来的财物是不是也该叫我一并继承了呢?”
老板娘的笑脸一下比哭脸还难看。
道路两旁挤满了人群,都是来看新任花魁的,毕竟是个天降的新面孔。我当然不会自恋到觉得自己能跟和之国第一美人一较高下,所以干脆就走妖艳路线,与其赞扬美貌,不如让他们想起最肮脏的欲望。
先行的是穿得鲜艳夸张的、戴着狐狸面具的人,手里拿着各样乐器敲敲打打唱唱跳跳;紧接着是几个拿着棍棒武器负责护卫的打手;然后是两个分别拿着长烟杆、抱着漆盒子的“禿”;再后面是提着绘有精美花纹写着“丽姬”的灯笼的侍从。
花魁的打扮当然和普通是艺伎不一样,我梳着横兵库发髻,顶着满头的簪子,两穗鲜红的细工花从两鬓垂下,末梢银链坠着的镂空银铃随着步伐发出细碎的轻响。身上穿的是泷屋送来的那件地狱变相图打褂,黑底的丝料上,熊熊燃烧的地狱火以及青面獠牙的鬼怪和面目扭曲的亡者栩栩如生,惨叫和哀嚎仿佛能透过衣衫传递到观者心底,我能清楚地看见恐惧和欲望在他们脸上此消彼长。
我手搭在借肩男役的肩膀上,迈着蝴蝶步慢条斯理地朝着城堡的方向前进,试图整理出个计划,但是头脑空空,完全是“淦这满脑袋玩意儿也太他喵的沉了吧”“脖子要断掉了”“还有多远啊哪个大聪明想出让花魁巡街这种好主意雇个车不行吗”等痛苦的弹幕。
好不容易走到山治的面摊那儿了,我的全部希望寄托在山治君能读懂我求救的眼神、带我跑路,但是,但是啊……
山治他居然连人带摊子消失了!
这么快买卖就黄球了啊?!再坚持一下啊!哪有创业是一帆风顺的啊!男人受点儿打击怎么了?!在哪儿跌倒就要在哪儿爬起来啊!
好了,现在完全没指望了,只能自己自力更生了。
我一脸看破红尘的冷静表情,被迎入城堡,看起来应该是个有点儿地位的人说将军大人现在有点公务,让我在房里等。
不是,为什么就直接去房里了?不是唱唱歌跳跳舞调调情吗?上来就直奔主题都不酝酿个气氛的吗?
“将军大人因为昨天的事情大发雷霆,没心情看什么唱歌跳舞了。”带我来的人冷着脸交代,“你在这里等着,伺候不好将军大人,下场就和小紫一样!”咣当把门拉上了。
跑路吧还是。
我打开地图,准备规划出一条极限逃生之路——
哇靠,周围密密麻麻都是小黑点,全是埋伏着的忍者啊,这阵容打一次神无毗桥都够用了。
突然,刷地一声,门被毫无征兆地拉开,我差点心梗,一句卧槽呼之欲出。
又强行咽回去了。
因为出现在门口的,不是侍女、不是老板娘、不是忍者、不是武士,也不是我最担心的黑炭大蛇。
是我那正在丧偶期的罗大夫。
怎么形容呢,他的表情,就好像去朋友家做客随手打开冰箱门发现里面是个马桶,那种僵硬中带着迷惑、迷惑中带着混沌、混沌中带着难以置信,CPU烧了的感觉。
“罗大夫!”我几乎要喜极而泣了,光速窜过去挂在他身上,同时注意力瞬间被他的和服打扮吸引,“你穿的这是什么不守男德的衣服啊?!”试图动手动脚:“你里面穿的什么啊?不会是兜裆布吧?这也太辣了吧!”
“克拉丽丝!”罗的脸色可以说是相当恐怖了,完全看不出重逢的喜悦,“你怎么会在这儿?!”
糟糕、糟糕、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