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脆的声响,让距离他最近的几个村民一个哆嗦。 陈三看向王阿婆,“你那老头子?舍命不舍财,他要是不抱着那老黄牛不放!能逃不出来?” 就因为一个牲口!他一辈子的兄弟,又少了一个! “还有你家的那个丫头!”老村长又看向另一家子。 “咱们山里的姑娘,好好的学什么大户人家裹小脚!一心想要攀高枝!自己做不到就把主意都打到孩子身上。如今祸患来了,你家可没有马车仆人拉着闺女逃命!也没有护院家丁为你舍生入死!” “现在知道哭了?孩子的命是你们害的!” 姜晚看着眼前这个精瘦的老人,仿佛在这一呼一吸间,又苍老了几分。 “我告诉你们!乱世没王法!讲不得感情!姜晚虽然是姜家人,但昨夜要是没有她你们有一个算一个,都见不到今天的太阳。” “从今天起,她就是我们村子的恩人,是我们陈氏族人的恩人,是我陈三的恩人,谁再心思不正要打她的主意,有一个算一个全都逐出去!” 一席话让村民们都禁了声。 甚至连啜泣都憋了回去。 村民本就是被安氏一句句话引逗来的,他们信惯了神佛,对这种东西很是在意。 可姜晚被淋了一身黑狗血还如此淡然,又能清楚说出村子里的往事,心思便开始摇摆,觉得这可能真的是姜晚娘。 再加上她一通地狱天堂的论述,讲得众人心底里发毛,觉得这姜晚娘绝对不是个好惹的。 指不定身后真有恶鬼、神仙帮忙。 可无论是哪个都不是他们能惹得起的。 陈三的话更如同当头棒喝,村民们彻底灭了火气,一哄而散。 安氏盯着姜晚看了半天,最后一跺脚也走了。 姜晚看向陈三:“谢谢三爷爷。” 陈三摇头,“还是那句话,你是我们临溪村的恩人,发生这样的事情,是我没有处理好。你清洗一下,回头接了姜游,同我们一起去山里避祸。放心,我不会再让今天的事情发生了。” 陈三说完,就向外走,陈瑜又想去搀扶却被老人家避开,“我还没死呢,用不着你扶。” 因为村民闹事,因为山匪进村,因为族人惨死,那憋在心头的一股气,撒在了最亲近的人身上。 言闭,弓着背离开了。 “瑜哥,水好了。”顺子放下水桶,看了一眼走路略有些蹒跚的陈三,向陈瑜使了个眼色追了上去。 陈瑜看着陈三渐渐远去的背影,微微叹气。 将水桶拎进屋里,陈瑜打量着空荡荡的屋子问姜晚:“需要我帮你准备衣物吗?” 姜晚摇了摇头,“谢谢,不过不用了。” 她摸了摸桶里的水,竟然还是热的。 “我在外面帮你守门。”陈瑜离开,直走到栅栏门处才停下。 姜晚将身上的黑狗血弄干净,已经是小半个时辰之后的事情了。 好在她空间中还有些洗发膏沐浴乳,能够洗净身上难闻的腥臭味。 不然,她怕自己真的会忍不住,出去将那安寡妇的人头给割下来。 收拾好了,姜晚换上了在镇子上买的男装,湿发披散着就走出了屋子。 到了院子里,才发现陈瑜和顺子,已经将她家那破损的栅栏门又按了回去。 顺子没发觉姜晚,正垂着头和陈瑜说话。 “瑜哥,你不觉得那姜晚娘真有些不一样了?你见了没?那安寡妇的脸都被她打肿了。刚刚要不是你冲出来,我总觉得她要将那群村民都杀了。” 陈瑜头也没抬,“胡说八道,她就是个小姑娘,怎么可能杀人呢。要是换你被这么一群人冤枉、威胁,你不也得扑上去咬人?” 顺子歪头想了想,“也对。” 可在抬头看到披散着头发的姜晚时,又瑟缩地垂下了头。 姜晚娘那披头散发的模样,真像个女鬼啊…… 姜晚心里嘀咕,这小子怎么这么怕自己? 陈瑜也看到了姜晚,见她发丝还在滴水,想要问问需不需要布巾。 又觉唐突了,只好装作毫不在意地问:“好了?我去麦场清点受害的村民,你要不要一起?” 顺子惊愕地看向陈瑜,大哥,人家都是请女孩去吃饭,去赏花,怎么到你这里却成了给死人点名了? 姜晚想了想点头,“我去看看那老婆婆的孙子有没有在,一起吧。” 一边走着,陈瑜说:“山神庙那个消失的山匪尸体,我跟我爷爷说了,他怀疑那人是蛮子,已经让陈柳去了县里,希望能让知县大人有个防范。” 陈柳就是陈顺子的弟弟,姜晚对其印象不深。对于蛮人也不太了解。 只是点头,表示知道了。 陈瑜又道:“村民的事情,你别往心里去,他们就是一时情急,被人煽风点火,就将怒气发到你这边来了,爷爷已经说清楚了,他们以后会明白的。” 姜晚笑了笑,“我不介意,大不了发发狠卸一个两个人的手脚,他们也就安生了。” 说完,见陈瑜垂头一声不吭,她又笑了,“你不就是怕我这样?放心,我没那么血腥。不过是一群容易被人带着走的村民而已,我可没闲到要和她们过意不去。” “我不是……”陈瑜语塞,可他的确是这个意思。 当听到村民去找姜晚麻烦的时候,他的第一反应,担心的就是村民。 所以,在发现姜晚目光不善地盯着村民时,他赶忙跳出来打断了她的情绪。 他的确怕,她突然杀人。 可此刻,又觉得自己如此去揣测她,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