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她将目光放到了晏珩身上,小脸蛋儿红扑扑的,眼中含着水光,怔愣地看着他。 “晏珩?”她叫。 晏珩蹙眉,“嗯。” “这个世界那么大,我想四处去转转。” 晏珩道:“会有机会的。” 姜晚点头,又摇头,“不行,我得将姜游养大,他得知书达理,得拉得动弓,骑得住马,得成家得立业。” “到时候我都老了,走不动了吧。” “哎,拥有家人,就是负担。” 姜晚几乎将晏珩当成了枕头,身体翻转直接仰躺在他身上。 她看着天上斑驳的星空。 “以前我也想四处去看看的,可是有院长,有孩子们,我得留下来他们才能活,现在依然是这样。” 两人之间完全没了距离,晏珩垂头就能看到姜晚毛茸茸的小脑袋。 她身上淡淡的香味不断在他鼻尖蔓延,扰乱了他的神,也乱了他的心。 姜晚不知,她还在说。 “其实也还好,我与姜游大不了几岁,再过个十年,十五年的那小子总能顶起一片天了。到时候我便离开,你那个小猎屋借我可好?” “把那里当成原点,我可以四处游玩,累了就回去歇两日,躺两日,然后换个方向再出发。” “今日往东,明日往西,后日往北……” “不行,北边不去了,这一趟就够受了,后日往南……” 晏珩的身体微微发僵,在她一句句嘟囔声中失了神。 若是有那么一日,他还能这样伴在她身边多好。 只是可惜…… “真是不知廉耻,要苟且也找处隐秘的地方吧!” 一个醉鬼和一个神游天外之人正享受眼下的安宁,突然一个突兀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两人同时扭头,晏珩还未做反应,身边的女孩已经越起,手中黑弩闪现箭矢“嗖”的一声发出,直接贴着那人耳侧穿过,直接钉在了他脑后的树上。 陈卓吓得冷汗连连。 在乐溪山林子里与姜晚抢夺母羊时的场景再现,娘的他怎么就忘了这丫头是个疯子了! 姜晚晃了晃身体。 她先是看了看手中的弩,又抬头看了眼依旧站着的人。 “怎么没有射中?” 姜晚说着挥起左手“啪”的一巴掌抽在了黑弩上,“晃什么晃,都射偏了。” “……” 说着又给黑弩上了一支箭矢。 陈卓:“……”这丫头是当真想要他的命! “还不走,留在这里找死吗?”晏珩目光冷冽地盯着陈卓。 陈卓一个激灵,麻溜地撤了。 他就是嘴贱,没别的意思。 幸亏他先去放了水,不然这时肯定尿一裤子。 姜晚见目标要逃,抬手就要将弩瞄准对方的方向。 晏珩一把按住她的手臂,“好了。” 姜晚看了一眼晏珩,顺从地将手放下。 注意点瞬间转移,她盯着晏珩那扎人的胡茬,“你喝粥时,胡子不会粘到粥吗?” 晏珩:“……” 能不能不提这壶,有些恶心怎么办? 将箭矢和弩弓一并塞进姜晚那布包之中,晏珩连拖带拉地将她送回了帐篷。 郭婶子被吵醒,看到姜晚一摸到褥子就自发地脱鞋子,脱衣服。 赶忙示意晏珩出去。 等再回头看姜晚时,发现这丫头衣服脱了一半,已经趴在褥子上打起了小呼噜。 宿醉的感觉并不好,直到第二日,姜晚都趴在马背上,任由老马颠着,走在队伍末尾。 “哼,没酒量还贪杯。”程意嘲讽一句快步走开。 姜晚侧脸贴马,看着牵着桑儿走在一侧的晏珩。 想起,早上她晕晕乎乎从帐篷中爬出来时,一只修长的手递到了她的面前。 她抬手握住,借力站了起来,一时间几乎和手的主人贴到一起。 只是看那灰布衣衫,和熟悉的大手就知来人是谁。 这一起来,对方身上清幽冷冽的味道更是直接扑了满脸。 她抬头,正对上一双深潭似的眉眼。 晏珩,勾着嘴角,声音清润低沉,“可舒服些了?” 姜晚那一刹那,仿佛自己看到这林子里的白狼成了精。 化成了仙人站在她的面前。 晏珩终于放弃了他那一脸杂乱的胡茬,白净的脸颊消瘦,五官却格外精致雅俊。 他果然长得好看,薄唇如刀,下颌线条分明硬朗俊逸。 再搭上深邃如古井般的双眸,莫名添了几分极富侵略刚的刚毅。 她抬手,细长的手指轻轻点在他光滑的下巴处,“我算是知道你为何一直蓄须了。难道怕被哪家女大王夺去,当了压寨夫婿?” 晏珩微咳,轻轻颔首躲开她的手指。 “我深觉常喝粥之人,不应该留须,便刮掉了。” 姜晚双眼弯弯,嘴角挂着梨涡,心情很是不错。 她扒着晏珩的脸左看看右看看,怎么看怎么好看。 程意刚收拾完帐篷,就看到这么辣眼睛的一幕,他轻轻咳嗽一声,“姜晚,你没见过男人不成?” 姜晚头也不回,“没见过这么帅的!” 程意:“……” 晏珩:“……” 只不过兴奋归兴奋,一赶起路来,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