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船楼上。 姜晚清楚地看到船老大被几个船员护在其中。 他正焦躁地开口解释,可激动的船客们哪里肯听,一个个举着手中的棍棒包裹恨不得甩到船老大头上去。 那些船员显然是被交代过,虽然时刻做出威胁状,但那举在身前的刀都是刀背向外。 姜晚还在想这大胡子要如何解决眼前事态时候,突然见他抬手高举。 “各位!就是他们,这两位可是经过瘟疫,一路从南垣城而来的。对于如何治疗瘟疫,如何防治瘟疫,都有良方。” “而且你们想,就算我这个时候靠岸让你们离开,到时候瘟疫被带到村子城镇,并爆发,你们有多少人能得到医治并活下来? 眼下咱们这船上有医有药,要如何?你们自己选!” 说医的时候,那船老大又指了指姜晚所在的方向。 姜晚简直被气乐了。 没想到这船老大不但是个吃货,还是个狐狸。 这一招用得着实漂亮。 可姜晚并不打算被人随便当枪使,翻了个白眼正打算招呼晏珩走人,身后传来一个温柔的女声: “晏公子,姜姑娘。” 姜晚回头,见元娘走了过来。 鹅黄衣裙随身摆动,婷婷婀娜,在见惯了流民的姜晚来看,着实养眼。 她微微抬头看了眼晏珩,见他依旧是眼睛半合没睡醒的模样,颇觉舒心。 元娘微微欠身,道:“若要控制船上疫病,还需两位帮忙。我略通岐黄之术,尤爷手下也有不少护卫,可供两位差遣。” 姜晚眯眼,“尤三全呢?” “刚吃了药歇息了。”她又道:“这疫病不除,对尤爷也是一大影响,所以您不用客气,用人还是其他东西我都会全程配合。” 说完,身后哗啦啦走出十来个大汉。 姜晚看着那些与乐溪山中山匪打扮无二区别的人,心中冷笑,面上不显。 又见甲板上船老大不断向他们这边打眼色,五官扭来扭曲几乎要从他脸上飞出来。 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微微点头。 算是应了。 然后姜晚就听那船老大十分大声地对那些船客道: “看到了没?就连船楼上的尤爷都十分信赖这二位公子。若是大家信得过胡某,就请稍安勿躁,我们马上整理出对策,再告知各位可好?” 船客们没有别的办法,这船不靠岸他们总不能自己游过去。 一些人干脆原地坐下等船老大的说法,一些本就住在二层隔间中的不愿与人群挤挨,干脆回了船舱。 “多谢两位配合。”那船老大爬上船楼不住抓着袖子擦汗,一副十分紧张疲累的模样,可姜晚看他额头干燥哪里有汗。 “不过是原计划行事罢了。”姜晚不在意地回了一句。 心中却道,若不是为了那些药人的情况,她还真想撂挑子走人。 将笔墨纸砚摆好,姜晚十分自然地将座位让出推着晏珩坐了下去。 她则是搬了个小凳子坐在一侧,抬手研磨。 晏珩歪头用眼神询问:你为何不写? 原来的姜晚娘不会写字,这丫头可不像是不识字的。 姜晚撇嘴:“我写得不好看,你来,你来。” 心道,这些繁体字我能认识就不错了,若是写怕是写出来的你们都不认识。 晏珩见她不愿多言,便不再问。 只是在落笔时留下一句,“回头买几张大家的字帖,多练即可。” 姜晚直接忽略,开始口述:“防疫守则……” 两人在船楼上一人一椅,一人握笔疾书,一人一边磨墨,一边口述。 姜晚的防疫方式晏珩已经经历过一次,是以姜晚只是说个开口晏珩笔下已经写出个大概。 只是那次在林中人员分散,并不需要严格的措施,而这一次于孤舟之上,人员密集。 他明显能察觉到姜晚的郑重,并多次回推添加细节。 元娘本想要上前帮忙,但看到两人之间的气氛,突然觉自己多余。 目光在晏珩脸颊流连片刻后,默默收了神,走回船舱。 甲板上,很多人都抬头看着船楼上,仿佛这样盯着就能催促他们尽快完成对策一样。 人群中,一个身穿墨蓝色布衣的少年,皱眉看了晏珩好一会儿。 对方虽然布巾掩面,可那眉眼越看越是眼熟。 忽地想起什么,那少年猛地双手抱拳,推开身边人跑向船舱。 “没长眼啊!”那被撞的人十分不爽地骂了一句。 可回头哪里还看得到那少年的身影。 “爷!爷!” 袁成正坐在床边举着棋子与夫人对弈,忽的听到这焦急的叫声,皱眉道:“这元生越发没规矩了。” 话音刚落,那声音已经到了门口,“爷!爷!” 袁成额角青筋直跳,一秒破功,“滚进来说,没大没小的叫唤什么!” 元生猛地推门而入,看到爷对面那模样秀丽,端庄严厉的妇人时,突然收了脸上的笑意。 拱手弯腰,“夫人。” 心中已经将自己抽成了个陀螺,娘哎,他怎么一激动将自家爷已经成婚这事儿给忘了。 这主母自来规矩大的很,眼下怕是要好好被责罚一通了。 “什么事儿?说吧。”女人声音响起。 元生不敢抬头,道:“我在外面问询疫病情况,仿佛看到,看到……” “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