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亲的队伍离开不过数日,南边传来大皇子称帝的消息。 姜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正与左章之坐在院子里小酌,闻言还颇为一歪,“卓文竟然没出手吗?” 左章之笑的格外隐晦,“我们不过是得了这么个消息,可真实到底如何也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姜晚了然地点了点头。 心中却惦记着那在数千里之外的人。 让她意外的是,三日后她第一次收到了来自晏珩的书信。 那信走的并非驿站,而是一个年轻人一路从域南关带回来的。 姜晚见到来人时还以为遇到了逃荒的难民,可见他从怀中摸出那厚厚一沓的信件时,突然就红了眼眶。 让朱管家安排人去休息,姜晚就抱着那书信躲进了屋里。 这些信件的跨度时间都很长,第一封竟然是他们分开后不久,晏珩还未到达南垣县时就写下的,主要写了一路上的所见所闻。 灾区的重建和回归的灾民。 后面还有很多都是他在南垣县在域南关外寻找镇南军旧部的琐事。 “他竟然还回了小猎屋?” 姜晚看到晏珩提及乐溪山中的猎屋时,情绪明显很好的样子。 他简单地说了那木屋的现状,除了被风吹雨打过后显得陈旧了几分,多了几分萧索外倒也没什么变化。 在信件的结尾,他坠言:这是你我初相识的地方。 姜晚看得眉眼弯弯,心里服帖得很。 一时间竟越发想念了,甚至恨不得能直接穿过这信件到他的身边,同他一起走到那水草丰沛的地方。 冬日里的乐溪山,应该也别有一番风味吧。 最后一封信件,明显是近日才写的,除了表述自己身体依旧康健外,他还简单提及了域南关的局势。 而这,也是他决定将信件寄回的主要原因。 信中道: 南良,在乞颜文手中。 只不过根据晏珩的猜测,这南良会落在卓文手中倒也不是意外。 卓文经商,手中商队更是在多国走动。 而他们在乐溪山上见到的锻造盔甲的铁矿便是这卓文一手建立的,因为地处边境外,是以当时的老南良王和大皇子甚至三皇子都未曾发觉。 而他不但私造军备甚至还豢养了不少私兵,早在何谈之前他就已经通过商队将军备运输至南良王城,伺机而动。 三皇子的起兵也并偶然,大概率也是乞颜文在背后搞的鬼。 这样一来,南良王病亡,三皇子起兵为谋反。 大皇子惩处三皇子为清侧,而他只需要在寻一个合适的时机,让这个除了四肢发达哪里都不太发达的大皇子犯个错,亦或者再次暴毙,那他就将成为南良唯一的皇子。 自然拥有了继承权。 左章之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微微叹了口气,他道: “咱们这黎国的皇帝心虽不在朝野,却依旧留了一份野心。” “他这个时候让姜镇前往边关,为的就是对南良施压,可如此做法一个不小心换来的就是帮助乞颜文,成为他一把锋利的刀刃。” “不过……” 左章之突然站起身来,他径自在明园的凉亭里走了一圈,然后绕道姜晚面前。 “郡主觉得,那皇帝会不会让姜将军趁机攻城略地,打南良一个措手不及?” 姜晚翻了个白眼,“措手不及?卓文跟个狐狸一样滑不溜秋的,就怕到时候不是被姜镇打个措手不及,而是打姜镇个措手不及吧。” 左章之闻言哈哈大笑。 他道:“好歹那姜镇是郡主的生父,怎的这么点情面都不留的。” 姜晚也笑:“要不你去做这个前锋?到时候我定然给你留些情面。” 其实对于姜晚来说,这黎国和南良如何打来打去她并不在意。 真正让她在意的是卓文在乐溪山上做的事情可不只是私挖铁矿,还有那些侍令。 那些或许是尤婆子帮他研制出来的活死人,他到底拿来做什么了? 而晏珩又是否会遇到呢? 域南关城内。 边关的风沙饶是冬季都未曾减弱对人的磨砺。 “真是遭了大罪了,原本在咱们府上我虽然不比得爷您,但在下人里我也称得上一声玉面小郎君的,如今您看我这模样?” 时钰抬手指了指自己被风沙打红的双颊和脖颈各处的晒伤,“这都秃噜皮了,脸都打成麻子了。” 晏珩也摘了头上环绕的布巾,他慢条条理地将那布巾折好放在椅凳处,原本冷白的皮肤也变了颜色,不过确是更健康的麦色。 他的脸上也有被风沙凌虐的痕迹,只是相较时钰要好得多。 “平日里让你裹严实些,你非要嫌闷得慌,此时又跳出来嫌苦?” 两人要了些吃食,两人都饿坏了,吃起来也没个形象可言。 待填饱肚子,两人也不走依旧坐在酒馆看着窗外的人来人往。 时钰剔着牙,问道: “那袭统领可是拒了咱们三次了,您当真觉得在这里能逮到他?” 晏珩挑眉,一双眼睛微微弯起,“自然,对面那宅子里养的便是他的外室,那外室身怀六甲,袭辛膝下一直无子对这外室宝贝的狠,他每隔两日必定前来探看,我们且盯着。” 时钰点头。 目光却一直盯在晏珩脸上。 “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时钰点头又摇头,“我就是觉得这次爷出来,身体好像明显康健了不少,这些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