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朝廷的变故如同从一个点掀起了一阵龙卷风。 动荡的不只是朝廷,各个势力,还有民间。 各地学院的学子也因国丧而推迟举试,一时间书生们的心思也不在读书上,常常各聚一堂,将朝中的那些大臣们拉出来鞭尸。 各地的酒馆也成了这些学子们的辩论场,无论哪里都是一片吵嚷之声。 “一家酒肆”因为不上头且味美的调和酒,再加上乱花迷人眼的酒名,大受学子们欢迎。 而且,这里露天的设置,和无拘无束的酒桌本就受这些爱附庸风雅之人流连。 一时间,这京中各大学院的学子常常出没于此,大有将这一家酒肆当成根据地的风向。 从而也从另一个点,硬是将这酒馆提高了几个档次。 一个小少年从庭院入内,他年纪尚小看起来不过十五六的模样,但气度非凡,模样俊俏。 只是温润的气质让他还未长成的脸颊略显柔和,若不是那一身圆领长袍和镶嵌玉石的腰封,倒真是个雌雄莫辨的佳人儿。 只一眼就让人错不开眼,就算看久了也只会觉得那绝佳的气质里还带着几分恬淡随性来。 一家酒肆每日都是爆满,小公子到时已经没了空位。 外间的凉亭和露天石椅都有人坐。 迎宾小二赶忙迎上,躬身致歉: “这位小公子,太对不住了,今日酒家以满,咱们这酒肆在城北还有一家,若小公子不介意可搭店中便车去那边。” 小公子脾气好得很,脸上带着笑意。 他从腰间摸出一块玉牌来,“我坐给郡主留的那个位子,再端些她平日里常点的酒水点心过来即可。” 小二双手接过牌子,只一眼就赶忙还了过去。 那玉牌是东家发放,于京中贵人手中不超过五块,嘉兴郡主不但是这酒肆的股东,更是贵客。 店小二没想到郡主这牌子还外借,不由得多看了那小公子两眼。 一时间到觉得这公子与嘉兴郡主颇有几分相似,平日里郡主来他也接待过几次,人没架子长得好看又好说话,是以店小二对郡主印象颇佳。 此时见这少年与郡主如此相似,心中也不由得亲近几分,甚至猜测这是不是郡主家那位未露过面的弟弟。 可想到那弟弟还不到十岁的年纪,这才打消了念头。 心思百转间,动作却不曾怠慢分毫,小二哥已经麻利儿地将人引去假山后一处偏僻的凉亭。 那凉亭不大,虽隐身于假山后,但若稍稍侧身,也是能看到庭院中大部分地方。 而且位置偏高,是个很好的去处。 少年刚坐定,就听闻那假山另一侧传来一个声音: “有什么好吵的?我看如今这乱象也并非全是赖事儿,那麒麟儿会死也是他并非真的麒麟儿。听说只是那嘉合县的方知同从难民中寻得的一个孩子,不过身上带了个信物就被误认为了天家人。” “这身上没有龙血怎么做得了龙椅,天灾人祸那定然是少不了的。” “等真正的麒麟儿上位,有程首辅那般清廉之人辅佐,咱们黎国不愁没有发展。无论怎么说,总比先帝日日嗑药修仙来得好吧?” 少年没想到在这几日满是一通混骂的学子中,还能听到个维护程首辅的。 他微微侧身,看向那说话之人,那人模样中庸,方帽圆领,略有些陈旧的长袍,的确是个穷书生模样的打扮。 他身旁有个年龄稍大,却同样一身布衣的学子迎合道: “也是,之前咱们也没人管事事靠天,如今也没人管依旧事事靠天,其实倒也没什么。” “而且拙云兄说的也没错,或许等程首辅将这麒麟儿养出来,也能做个勤政的好皇帝也说不定,咱们且等着呗。” 那被叫做拙云的书生听到有人应和自己,更为得意。 说话之间声音都高昂了几分:“倒是那娴妃,这后宫中唯一一个没背景,没靠山的,倒是硬挺得很。杀人杀得干脆,嘴也硬得很。这都多少日了,也没听说供出是何人指使。” “这后宫本就没了皇后,三个妃子除了静妃有掌管六宫之权,身份地位高了些,到底谁都没有子嗣。不过静妃到底是程首辅胞妹,若是日后能将这麒麟儿养在膝下也算有个依仗。” 此人这话一出, 那之前迎合“云兄”的大龄学子又接话了,话题也转到了旁的地方, “咱们先不说这后宫之事儿,你们可听说工部可是日夜赶制列巴,源源不断地送去南边。” “咱们南边的饥荒可还没过呢,这初春的新种还没种下就开始从北地大肆购置可用于制作列巴的粮食,这军粮意味着什么?” “南边怕是又要开打了……” 少年闻言微微蹙眉,起身从假山后绕出,站到几位书生面前,开口问到: “这皇位空置,又怎么会有人下令开战?” 学子们见是个模样俊俏的小公子,也没在意他的突然加入。 这露天畅谈,自然是不怕人听的。 那大龄学子解释道: “小公子怕是不知,咱们那位忠勇侯送亲走时带走的可不只有新娘子,还有先帝的手书,这里面的内容……” 那学子说到这里就顿住了。 后面的内容自然是任由人遐想猜测。 少年突然笑了,嘴角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来,更显乖巧。 “原来是这样,谢兄台解惑。” 说完,小二哥已经端来了酒水,少年客气地与众人告别又回了假山后。 少年自是姜晚,她平日里就爱跑来躲懒没事儿就饮两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