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责辎重运输的小队,快马不停连夜赶路,也到第二日夜里才堪堪赶到域南关城下。 可人还未进城,却先一步看到了城另一边被火光照亮的天色。 以及隐约传来的嘶喊声。 伍长,从马腹侧抽出一把长刀来,看了一眼姜临和坐在他身后的姜游。 “没时间给你们安置孩子了,现在就随我去军中。” 说完,吹出一声及细的口哨声。 城门应声而开,那些随着伍长而来的队伍,架着马车狂奔而入。 姜晚三人也没耽搁,打马跟了上去。 域南关很大,几乎等同于一个小型的城池。 周遭高墙环绕,中间也是房舍林立,街道纵横交错。 夜里,姜晚窥不到这城的全貌,只埋头跟着前方的马蹄奔走,一路进了军营。 同时,高亢的杀喊声也越发刺耳起来。 “将孩子留在营中,你们几个新来的跟我走!” 作为新人的姜晚和姜临,还没等到岗前培训,就直接被拉到了战火纷飞的大前线。 姜晚第一次,在第一视角感受到了战争的残酷。 云梯、滚石,铁蒺藜…… 一些曾经她只在电视里看到的东西,不断从眼前掠过。 那裹着火团的箭矢如同流星一般从远及近。 “这个时候走神是要命的!” 姜临一把将姜晚拉开,躲开一支火箭。 战争就是一把收割人命的风刃,所过之处百骨凋零。 姜晚在城墙上看了一圈,也未见到晏珩。 眼看那守着云梯的兵士倒地,她只能盯上,用长枪和滚石,以最原始的姿态跟着这群将士御敌。 直至城墙远处一支烟花腾空而起,在无边黑色的荒漠之中炸出一片血红来。 战事才慢慢缓和下来,蛮子鸣金收兵。 城墙上的他们,也得以喘一口气。 后来她才知道,那烟花是傅将军的信号。 早在蛮子攻城之前,他就已经带了一队人马前往关外,趁着蛮子全军出击的时候,一把火烧了蛮子的营帐。 这才迫使其退兵。 天还未亮,受伤的人被背下城墙,没有受伤的,如姜晚等人,则原地待命,防止蛮子的二次来袭。 她背靠冰冷的城墙,席地而坐。 一个头盔被砸瘪了一半的老兵,坐在姜晚对面。 几次打量过后,才嘟囔道:“新来的?” 姜晚点头,“昨晚上到的。” 那老兵笑了下,问道:“多大了?” “十七。” “个头小了点,家里穷吧?” 此时的姜晚已经如同周遭的将士一般狼狈。 不知是哪个好心人,在她头上扣了个头盔,一脸的灰和血彻底挡住了她的容貌。 眼下除了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那瘦弱的身体看起来甚至不如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 “也还好,就是家里没人了……”姜晚话说得有些敷衍。 她还在等,等那队外出偷袭的队伍归来。 老兵在军中呆久了,也知道很多穷人家养不起孩子就会谎报年龄,将孩子扔进军中来,一是为了能有口饱饭,二是为了那一点点军饷。 只是这两年少了很多,毕竟军中已经有些日子没人提及军饷的事情了。 姜晚摸出水囊,递给那老兵,“您喝些水,休息下。我去看看我弟弟可还好。” 姜晚顺着城墙转了一圈也没看到姜临。 干脆下了城楼,帮忙扶着一位伤员走去了军中大营。 此时的军中大营也是一片混乱。 尤其是伤病营,军医来回奔走,伤患惨叫连连。 那些临时帮忙的小将士们则是抱着一盆盆血水,来回于营帐之间。 姜晚本想先寻一下姜游地,见状只能先放弃。 她向几个将士打听了下主帅的营帐,趁着混乱摸了过去。 …… 马蹄声从遍地陈尸的城门外,由远及近。 城墙上的战士们应激般忽的站起身来,再看到那马儿最前面,举着火把的人后,才兴奋的大喊道: “傅将军回来了!” “傅将军回来了!快开城门!” 傅离的这招釜底抽薪再次救了域南关一命,他的回归让城中战士欢欣鼓舞。 然而,傅离的马刚进了军营,就被侧面冲出的一个小将士直接拦下。 “傅将军!” 傅离勒马,目光盯着身穿布衣,脸上一片血污的少年。 “谁?” 他问身边的亲卫。 亲卫也是一脸懵,这少年一看就是刚从前线下来的小将士。 平日里将军回营,这些将士都会快速让出路来。 生怕误了傅将军的军机,这少年倒是胆大得很。 不等亲卫发问,那少年道:“我是姜镇之子,姜临,傅将军,我父亲呢?” “哼。” 傅离突然冷笑一声,他抬了抬手中的马鞭,笑着对身边的亲卫道:“这是兴师问罪的来了。” 见傅离不答,姜临又质问道:“龙威将军在何处?我要见他。” 傅离闻言也不恼,今日这一仗虽然险,但打得痛快。 他心情也不错,手中马鞭指了指站在地上的少年,对那亲卫道:“他不是要找那时家老二,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