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钰?” 姜晚也看到那被风沙磋磨的黑黢黢的小伙。 傅离见来人竟和时钰认识,而且还是个漂亮姑娘,原本跃然脸上的警惕也消失不见了。 只是他目光在移到姜晚身侧的时候,才发现,这丫头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把弩弓,尖锐的箭头闪着冰冷的寒光。 若是时钰晚进来一会儿,那箭矢怕是已经钉在自己身上了。 傅离突然对眼前这个女子多了几分警惕,因为这弩弓的造型他颇为熟悉。 这不就是时晏让乐溪山铁矿的那群人做的东西吗? 不用任何人介绍,他都能明白,这个绝对就是时晏那画纸的原型。 虽然看起来并没有这位姜姑娘手中的这个精致,但肯定比他们使用的弓箭要厉害得多。 更主要的是,这种东西更省力气。 能让他们本就不多的兵力,一人能抵两人。 只是眼下这武器产量太低,是以除了他们外出的先锋队伍,其他人手中还没有罢了。 姜晚没理会傅离打量的眼神,她问时钰,“晏珩呢?” “姜……姑娘,你什么时候到的?” “可累了,要不要歇息会儿?” 说着,赶忙将手中的油灯放到桌子上,让开一侧的矮榻,示意姜晚坐下。 姜晚淡淡扫了他一眼,抬步走了过去。 完全不在意眼前多了一个碍眼的家伙,径自坐下,手中的黑弩直接被她放到了矮几上。 “啪”的一声。 金属的碰撞声,让傅离眼前一亮。 那通体的黑色,和精致的几乎称得上鬼斧神工的工艺,让他移不开眼。 嘴角微扬,身体已经不自觉地向那黑弩靠近。 “说吧,他人呢?” 姜晚突然出声,将傅离飘离的神志拉了回来。 他默默收回了不自觉向前的脚,抬手轻轻放在下巴处,回头看了时钰一眼。 用眼神询问,这是哪位? 时钰压根不知道怎么回答。 他可是知道姜晚的,世子离开前这姑娘如何千叮万嘱的。 此刻若是告知她…… 也不知道自己这身皮抗不抗打。 傅离见时钰竟露出几分惧意来,心道: 你小子平时不是挺张狂的吗?眼下这是什么意思? 而且,也是此时他才发现,自己这个域南关的统帅还站着呢。 而这个不知道哪里来的野丫头,倒是坐得四平八稳。 好像她才是这营帐的主人一般…… 看时钰依旧犹犹豫豫,姜晚眉头几乎要拧到一起去。 她手刚刚抬起去摸桌上的黑弩,时钰马上道:“他带人去了关外,去……去救……” 你爹…… “邵毅将军了。” 姜晚:“谁?” 就是你爹…… 时钰:“姜镇。” 姜晚:…… 她问:“他脑子被驴踢了?” 时钰也想点头,可对时晏的尊重早就刻在了他骨子里,只能委婉道: “其实也不是非要去救邵毅将军的,毕竟这都一个来月了,人还在不在也不知道。” “主要是前几日我们得到一个消息。” 时钰沉默了半晌道:“邵毅将军手中握着一个秘密……” 他说着靠近了姜晚,小声道:“与程首辅有关,这才不得不去。”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只是他没敢说。 怕是这话要是说出来,自己怕真的见不到黎明的太阳了。 “到底没人会想到,这送亲的将军,竟然早早就留了后手,也怪不得他当时那般淡定。” “你放心,祸害遗千年,不管是那邵毅将军,还是时晏那小子,命都长得很。” 傅离早就想插嘴,目光更是赤裸裸地打量这矮几上的黑弩。 恨不得一把抢过来,好好欣赏一番。 姜晚蹙眉,对着傅离抬了抬下巴。 问时钰,“这个人是?” 不等时钰回答,傅离赶忙道: “我,傅离,是这域南关的临时统帅。” 说着,他向姜晚走近了些,“之前时晏为护军中粮草受伤,一直在这边养伤。” “他此次出行不易声张,是以我每日都会来这营帐一次,让外面的人看到灯光和人影,也好掩人耳目。” 时钰几乎要跳起来去堵傅离的嘴。 果然,姜晚抓住了他话中的重点,“养病?” 傅离不明所以,笑道:“是啊,那小子不得了一个人挡下了一队蛮子细作,若非他,咱们这大营的粮仓早就被烧了,将士们怕也得饿肚子。” “想当年,这小子也常常受伤,养几天就活蹦乱跳的,如今这身子不行了,竟然养了多日都不见好。” 时钰紧张得几乎舌头都要打结了。 眼看傅离越说,姜晚的脸色越难看,他赶忙道: “姜姑娘,放心!放心。只是皮外伤而已。而且世子也一直听您的话,并不曾动武。” 姜晚黑着脸,“所以,他就是站着被人打了?” “就是中了一箭……哎吆!你小子……你踢我作甚?”傅离突然大叫一声,瞪着眼看向身后的时钰。 时钰收回脚,赶忙解释道:“您放心,都好得差不多了,不然我也不会让他去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