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在这时,陈莫的脑海中开始涌现出一股记忆。 通常来说,有的寡妇第三年没嫁出去,村里保长会做媒,男人那边,只要不是脑子太蠢,通常都会接受,因为谁都不想和保长对着干。 而他们坤源村没有三年没嫁的,不代表隔壁村没有。 比如这位绝色美女秦寡妇,就是一位三年都没嫁出去的寡妇。 说起她的经历,很玄幻。 她第一次出嫁,丈夫是村里小有名气的猎户,但这家伙前来迎亲的时候,马忽然发狂把他甩下来,头砸到了石头当场毙命。 后来秦家女儿第二次出家,过门差不多一个月,这个丈夫是个读书人,本来好好地,自打她过门后,就重病不起,连房都没圆就一命呜呼。 第三任丈夫是个地痞,秦老汉生怕女儿砸手里,也只能赶紧出手,但没想到,这地痞喜宴的时候喝醉,掉进茅坑淹死了。 第四任丈夫死的更离奇,成亲前一天晚上,在自己屋里暴毙,脸上还带着笑容,根本就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这样的女人,在封建迷信的古代社会,谁敢娶? 整个县城的人都知道她克夫,身上有厄运。 她的父亲原本是个猎户,家里还有一个妹妹和一个弟弟,已经养不活这么多人了,如果还要出秦寡妇的人口税,怕是一家人都要饿死。 这次坤源村的保长把隔壁村的秦寡妇带来,恐怕就是因为隔壁村根本就没人要,甚至恐怕是走遍了整个凤阳县都没人要。 一旁围观的人群中,还有一个脸色发愁的中年人,这中年人就是秦寡妇的老爹秦老汉。 这时,保长宣布,配寡开始。 那几个五大三粗的寡妇,马上都各自朝着自己选定的人奔去。 身边,除了大傻和陈莫自己之外,每个人都配了至少一个寡妇。 那个猎户高大元,更是左拥右抱。 他幸福地扬起了嘴角,右手搂着一个起码120斤的壮寡妇,左手则有一个小鸟依人的寡妇,只不过那寡妇就是之前陈莫看着肱二头肌特别发达的那个。 陈莫嘴角抽搐,这个高大元,真是猛人。 另外的那个脸色有些白的年轻人,旁边也站了一个看起来很好生养的寡妇。 至于那个跛子,也有一个寡妇配着。 此时,那脸色有些白的年轻人反倒是冷笑着对陈莫道: “陈二傻,明天交不起赋税,我看你是要被发配去充军了。” 这个年轻人名叫李结,曾经和陈莫共同在县学里面读过书。 只不过,陈莫比较木讷,有几次李结装大爷的时候没有配合他,让李结丢了人,所以李结看他很不爽。 后来陈莫因为给不起束脩辍学,这家伙非常高兴。 如今能够在这个时候踩陈莫一脚,李结很舒坦,脸上流露出幸灾乐祸的神色。 陈莫不以为意,冷淡地道:“你就那么肯定我交不起赋税?” 李结冷笑道:“你个陈二傻,你爷爷的家产恐怕已经没了吧,明天我看你拿什么交。” 陈莫道:“我就不能找个人成亲?” 这话说完,所有听到的人都愣了愣,甚至旁边猎户高大元和那几个寡妇都怔住了。 转眼间,许多人都对他投去鄙夷的眼神。 区区陈二傻,在坤源村也是挺有名的。 早年被送去县学读书,没学出什么名堂,听说圣贤书都背不出半句。 而身为木匠的儿子,做一张椅子四个腿都全部一样高矮,这样的人恐怕自己都养不活,还想成亲? 哪个女子会嫁给这样的人? 果然,剩下的那几个寡妇都没有要站出来的意思,场面一时之间陷入尴尬。 李结马上嘲笑道:“你个陈二傻,还在做梦,就算是一只母狗恐怕都不会跟你过。” 众人也是哄笑起来。 这时,保长制止了李结,冷哼道:“住嘴,再扰乱配寡,我就向县令大人提议,加你们李家的人税。” 配寡的事情,可是关系到县令的指标,李结马上闭嘴,把怨气转到了陈莫身上,狠狠瞪了他一眼。 而此时,秦醉媚揉弄着衣角,有些不知所措的样子。 她从十四岁开始嫁人,连着嫁了四个,每一个都还没圆房就死了。 今年,她已经满二十岁,这次是她最后一次配寡的机会,否则,就只能让保长给她安排。 她已经放弃了,但是自己也没办法。 在家里,她养蚕、纺丝、染布,粗活累活她都干,可是她的后妈和弟妹,都对她又打又骂,她爹也管不了。 这一次还是嫁不出去的话,她唯有寻死才能解脱了。 旁边,那秦老汉重重地咳嗽一声,催促女儿赶紧去。 秦老汉脸色有些虽然是隔壁村的,但也听过坤源村二傻的名字。 只是,现在女儿再不嫁,自己全家人挨饿都是轻的,要是交不起人口税被拉去充军,那可就完蛋了。 秦醉媚见到父亲的神色,咬着银牙,终究还是走了出来。 此时,猎户高大元和那个跛子,以及脸色苍白的年轻人全都往后狂退,生怕和秦醉媚沾上一点。 连他们身边的寡妇都一脸晦气的模样。 就连大傻,都被旁边围观的他老娘给拉走了。 “陈安这次又没人挑,保长,还是宽恕则个。” 那大傻的名字就叫做陈安。 陈安的老母亲是个普通农妇,脸上满是赔笑。 反正大炎律例规定,像大傻这样的不用上战场,娶不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