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晋脸上浮现出一丝冰冷神色,冷哼道:“这个人你也认识。” “周天德。” “是他?” 张缜皱了皱眉。 王晋道:“这也正是我担心的一点,六峡沟事关重大,周天德此人心浮气躁,难堪大用。” “这六峡沟如此之重地,怎能交给他?” 张缜也是不解。 王晋冷哼道:“圣上疑心,此次我统御西南兵马,朝中主和派自然也会争取一些利益,这周天德是周勐的儿子,自然就安插了进来。 “此次世侄你来了,我立即予你兵符,由你总领大宁监一带防务。” “诺。” 张缜领了兵符,道:“去大宁监前我须得赶制一物,此物能对付女真骑兵,还请王将军将工匠营交给我。” 王晋略微诧异道:“世侄真有对付骑兵之法?” 张缜笑道:“千真万确。” “这位就是陈先生,我专门请他出山来协助此次战斗。” 张缜郑重地向王晋介绍了陈莫。 王晋打量着陈莫的同时,陈莫也仔细看了看这位老将军。 方才张缜也和陈莫讲了这位将军的事迹。 从军三十余年,立下战功无数,是大炎的两朝老将,为人刚正不阿,是个直性子。 炎朝重文轻武,武将地位一直不如文官。 但作为硕果仅存的几位老将之一,王晋在当朝武将之中有极高的声望,地位自然不低。 “拜见将军。” 陈莫微微躬身,他不是武将,自然不会行军中礼仪。 王晋是个老成持重的人,自然不会过于看轻陈莫,让张缜如此看重的人,想来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 微微颔首之后,王晋道:“陈先生莫非是精通工匠冶炼之术?” 陈莫谦虚地道:“家传手艺,自然是略懂皮毛。” 张缜则是道:“陈先生过谦了,您文韬武略,有惊世之才。” “陈先生,接下来工匠营就交给您。” 陈莫道:“放心,我一定尽力,争取赶制铁丝网。” 王晋听到张缜的话,心中不由直摇头。 这应该是世侄在哪寻来的颇有造诣的工匠,这孩子现在怎么也学会了满嘴天花乱坠。 平时张缜就喜欢结交一些文人墨客和能巧匠人,王晋以为,这应该是张缜想让门客在营中混个好位置,才故意这么说的。 现下军情紧急,王晋每天都处理很多军伍,自然也没说更多,只是交代了张缜其余一些细节,就出了大营。 张缜察觉到王晋的浑不在意,向陈莫告歉道:“王将军此时军务繁忙,请先生勿怪。” 毕竟,陈莫在张缜的心中可是隐士高人,丝毫不亚于那三国中诸葛亮的地位。 “无妨,王将军也是一个直爽之人。” “先生,今夜您先休息,我们明日再去工匠营。” “也好。” 陈莫被张缜安排在了夔州府外的边军大营之中。 在军营里,条件自然比不上府邸,连被子都充斥着一股霉味,搭建的床板也有些凹凸不平,异常冰冷。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军营之内为了避免敌军夜袭,通常都会避免放一些易燃物,所以连床板都用水泡过,而且也多数是朽木。 这一夜陈莫睡得就更不踏实了,这种感觉就像在一个未知危险的地方露营一样。 陈莫脱去甲胄和衣而睡,这一夜,他感觉无比漫长。 半梦半醒之际,外面传来了巡逻兵丁的甲胄碰撞之声。 陈莫主动起了床,简单梳洗。 不多时,高战和秦大牛就过来了。 “先生,您起的这么早?” 高战有些诧异。 陈莫苦笑道:“在这种地方能呼呼大睡,那是有多没心没肺。” “走吧,现在是不是该去工匠营了?” 高战点头道:“小公爷让我来请您。” 陈莫和高战走出营帐大门,张缜和秦大牛已经备好马匹等着陈莫。 四人骑马往北走了一段,到了十里外的一处集子。 这里,离夔州城比较远,反而是离大宁监比较近。 张缜解释道:“这前线战事之中,所有兵卒的武器甲胄若有损坏,统一都会收集到工匠营修补。” “这个工匠营自然会在前线后方一些,便于集中管理和操作。” 按照章程上来说,战时工匠营肯定是由主将管理。 但现在张缜一到,王晋已经把这边的管辖权放给张缜,所以手持令符的张缜很快就找来了工匠营的负责人。 此人是个年约三旬的汉子,一张国字脸,浓眉大眼。 “属下连仓拜见小公爷。” 连仓的脸上似乎还带着一丝喜色。 “看来你在这工匠营干得不错。” 张缜带着笑意道。 “小公爷,神威军解散之后,若非属下得王将军赏识庇护,恐怕也得赋闲归农。” “只是,属下也不愿意再为其余人上阵杀敌,如今您回来,属下恳求调离工匠营。” 连仓有这种神色,自然是早就渴望回到张缜的手底下做事。 不过,张缜摆手道:“先别急,眼下我有更重要的事让你做,这件事甚至关乎到此战胜败。” 连仓闻言,脸色也慎重起来。 “请小公爷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