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托付终生的良人,主动跟我说话……我以后自然会时时刻刻将你放在心上,一瞬都不会忘了你!”
“呵。”
芮姬的心被一种满足感包裹,哪怕这男人的承诺对她来说不过是家常便饭。
但是自从她想明白,将付诸到戟天身上的真心一点点收回来……她开始享受这种最“平常”不过的幸福。
“戟天只是个随心所欲的疯子,”芮姬轻声道,“他现在来不及管我,可若等哪一天他想起我没能拴住陈宏的罪过,一出手将我弄死了,那多不值当?”
“绝不会,阿芮!”北魔王的眼神立时坚定了,“等我攻破这戟天的赤炎门,我这就接你回家!”
芮姬哼了一声,她说好。
同样的话她刚刚对南魔王也讲了一遍。
从某种程度上来讲,赤炎门眼下的危局,和这个千里之外的女人息息相关。
也许是在戟天身边一百年,叫她多少也染上了些他身上疯癫的习气。
——有些得不到的东西,就毁掉吧。
北魔王的映画被她从镜面中挥去,她听到不远处戟天听到魏铭川将穆翀举带回了账中,正提起刀要去杀人。
她打算悄悄着去,她要做戟天身边的一只眼睛,叫这她已经厌倦的赤炎门从最核心的地方直接崩溃!
……
“当世许多诸侯大家,多与修仙宗派有所交往,相应的,自然也有同魔修结交者,”季韬道,“据我所知,一直以来支持魏氏的,乃是断界山以西之赤炎门。”
季韬:“此门派非同寻常,乃是魔修宗派之中最大的一个。传闻门主戟天承袭了百年前断界山以西一统时魔尊的衣钵,乃是当世最有可能成为魔尊之人。”
落矜皱眉,心道这是个什么货色,她根本没听说过。
季韬:“也是因为知道了魏家的靠山,我父亲也暗中给魔修势力送了金银,换取些许赤炎门的动向,好早做打算。”
落矜不可置否。
不过是为了自保,世家大族结交修仙宗派,和结交魔修,从根本上看,并没有区别。
季韬:“最近戟天有些反常,原本在魏蠡于定风岭诛杀穆大将军父子之后,他就该带着赤炎门门徒回归,可他却迟迟没有动身。”
“他难道是为了……”
落矜想起在定风岭遇到的魔修,那人便认识穆翀举,还说一定要杀掉他——
季韬:“魔界传闻中,穆翀举有能克制戟天的力量,具体是什么,我还不得而知,但……这是穆翀举的生门!”
落矜:“你的意思是——”
“魏铭川与虎谋皮,他不想被戟天完全控制,就只能求助于穆翀举!”季韬道,“便如我父亲想拿住穆老夫人……上位者这些算计,其实并没有分别。”
云层迅速飘动,脚下层山叠嶂。
他们一时无话。
季韬在想天下。
五国纷争已起,吴国空有钱财,却地域狭小,兵力孱弱,多年来依附邻国蜀越的庇护。如今蜀地换了新主,日后又当如何……
落矜在想穆翀举,她此刻只能想穆翀举。
传闻中他能够克制魔王戟天的秘诀是什么?是他前世魔王的身份?是他贫瘠凋敝的真气?还是他修习三年毫无锦衣的仙法?
不,不会。如果说穆翀举的身上有什么足以令人畏惧的东西……
段洪山就在眼前。
这里看起来,和定风岭如此相似。
她知道了。
那日魔修一柄穿透穆翀举胸膛的魔剑,直接损伤了自身的半条性命。
如果魔王戟天也和他交手过……
如果暴虐的空骨将一代魔王吞噬殆尽……
那么穆翀举,还会是穆翀举吗?
——他在修仙一途尚毫无可能。
但若修魔呢?
……
“无耻凡人!”
戟天已经冲到了魏铭川跟前,百余名兵士陈列盾牌在前,亦无可抵挡他直震人心脉的魔气。
“你把穆翀举藏起来了!”
戟天轻轻收拢手指,百步之外的魏铭川直接跪倒在地。
他双腿在地面胡乱地蹭着,七窍流血!
面前抵挡的兵士已经全都匍匐在地,生死不知。
更多的兵士将戟天层层围住,他们却再不敢前进分毫!
“去杀了穆翀举!”戟天大喊,“去一个人杀了穆翀举!”
“不然我叫你们都陪葬,我这就叫魏铭川死!我要叫他那做皇帝梦的爹死!我要叫蜀地的所有人死!”
兵士们面面相觑。
不知是不是应该放下手中的长矛,提起刀冲进魏铭川背后藏有穆翀举的营帐,将这本应该早死了的人大卸八块,好叫自己活、叫魏氏活、也叫……天下人活。
“戟天!”
营帐的幕帘忽然被撩动。
所有人的眼光汇聚过去。
走出来的人是穆翀举。
他面上没有一丝血色,步伐因为重伤缓慢而是颠簸。
“你不是要杀我吗?”
他就这样直接地向戟天走过去。
骇人的魔王竟然后退了,他松开了差一点就攥紧的手,魏铭川终于又能呼吸。
“你来杀我,别为难他人,”穆翀举已经走到戟天面前,“你不敢吗?还是怕了?”
戟天手中的魔剑已经消失。
这一幕在周遭的兵士看来,更显诡异阴森。
大魔头身上的重重黑浊之气,像是冲刺一般地,冲向穆翀举的胸口,又消失不见。
这一瞬戟天被仿若隔世的恐惧笼罩。
他已经太久没有这种仓皇的逃离欲望了。
上一次……至少在百年之前。
那时候他跪在冰冷的地上,头顶的人阖着眼,甚至吝啬于给自己一个眼神。
那个人……
——魔尊!
“我跟你拼了……”戟天摇晃脑袋,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