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19号到家的。中考录取结果陆续出来。于是,她又收到了好几个新高一和新高三的电话,和她预约一对一上课。所以她就在家里备课。2022年的一模二模英语难度提升,高考也不简单,但是看了题后,指向性很明显,时政,时事热点,高科技与人工智能AI有关。环保与气候变化有关,疫情与学生自律,视力,心理健康有关,父母家庭与孩子的关系,很少考叙事类,有时考考古,科学研究,经济类的都很少考。她发现和考研的风格类似,连出题来源都来自同一份期刊。
多亏了她的口译技术,所以她备课很快,短语,句式,拆分,写作总结。虽然为了老大准备中考,一年没有参与中高考培训市场,但是她的能力还在。她教的这些学生小学英语都超级好,考了各种证书,但是到了高中开始下滑,总提不上去。新高一的却是抢跑高考的。所以她准备的都是高考题。收费2000。她给自己定价一般,太低了,家长会觉得教的不好,收的太高了,她觉得几次讲不出来,不是土豪家长,承受不住。依她的资历,学校,学历,2000不好也不低。甚至偏低。然而她自己就是家长,不忍心。反正她也不以教课为主,赚个零花钱,补贴家用为主。
她不想接线上课,所以线下课这个价很惊喜了。然而她的时间有限。她给自己下了规定,一次出场费两千。多了也不要,少了,也不接。若是20年前,100,200她都接。此一时彼一时,她的身体条件不允许她再拼命了,此外,她不会把养家糊口的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有男人为啥不用。孩子又不是她一个人的。
周一上班之前,她已经备好课,不过为了保险,她在家办公。每两天去医院做一次核酸单检,话说戳鼻孔真的很难受,她每次做完都流眼泪。直到周五,她才去上班,销假,上午出诊,下午忙着写材料。
以前她很是不屑于假大空的材料,参加了干部培训之后,又加上老友的线上一对一写作指导,她发现这只是一种文体的转变而已。说白了就是行话。公文,行政法规,会谈纪要依然不能和口语一样啰里八嗦。外交部的发言人的外交辞令就是很有意思的解读。比如,双方就关心的问题,交换了意见,就是各说各的。就地区热点,深入交换了意见就是各自表述后,又各自阐述了对方的看法,但是没有达成共识。再比如,看新闻联播,说政法系统开会,要统一思想,言外之意,持不同意见的就要继续接受教育,最终达到一致。其实,在生活里,有不同意见很正常,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但是,在一个单位,思想必须统一,人心必须齐,必须听党和政府的领导这个前提。如果没有统一的范式,那岂不乱了套了。
经过转行这几年的锻炼,她也爱上了空闲里读人民日报。只是有些不同的是,她把文章翻译成英文。看着中文,出英文。对,她平时就是这么读文章的。周五回去休息。周六周日她开始上课。两个新高一,两个新高三。万幸,孩子的基础都很好。也都上了市重点。不过没有和她女儿一个学校的。目前她只在五环以内活动,还好有地铁,比较方便。最多骑个十分钟单车而已。
一次课后,她就收到了十次的课时费。她解释说,十次就差不多了。如果还掌握,就再加。基本一次课讲一个题型。高一的孩子,对高中都是陌生的,她怎么讲,学生怎么听,虽然像拉石头一样,到8月15号,上完了十次课。把高考题型给讲了一遍。建立信心是重要的。所以当丈夫带着三个崽子在8月初回来时,家里是没人的,她在上课。晚上十点才到家,有时十点半。毕竟路远了,她一激动,就多讲半节课。她从来没有在公开场合穿过吊带和短裙。特别是大晚上的就更注意了,长裙,都是长袖。
两个高三的学生的课程都在周末,从7月24号开始,她就开始了连续作战模式干活,从早六点起床到晚上十一点睡觉,所以,咖啡是避免不了的。每天早晨和中午都是一条。不然撑不下来。终于在开学前上完课,她长长的舒了口气。提前收了费,还真不舒服,还不如一次一付。“累了吧。”“嗯。”
丈夫已经习惯了她连续作战,整个周不着家的工作作风。也就是老夫老妻了,都能安排好自己的生活。晚上睡觉:“挣了多少银子啊?大忙人。”“没多少,零花钱而已,这样不就是不用问你要了吗?不过暑假真不习惯。少干好多活。”“那还是这样吧。我不想你太累。我听说有个预测数学的老师,高考完,住了宣武医院,得了急病,死了。留下了老婆,孩子才四岁,还有个老娘。太拼了,虽然钱很容易挣,从早到晚,12个小时,就算一千,一天也是1万2,更何况应该不止这个数。”“所以他是累死了?”“听说刚换了大房子,贷款400万,这个老师打算五年还清。”“差不多,还的清。前提是他得活着。有命来上课。”
“所以,差不多得了,晨晨。”男人哄她,怕极了她突然生病倒下。“你知道的,我可不愿意当鳏夫。”“放心,我也不愿意当寡妇。”偶尔针锋相对的拌嘴互怼,也是夫妻生活的调剂。在这种调侃中,各自亮明了态度,不必藏有心机。少年夫妻,就是没有很多试探,直来直去。开学前的周末,她怀揣着8万元巨款,去了奥特莱斯。说起来,她在北京呆了快三十年了,就没有去过三里屯,知名的太古里,国贸,她一次也没有到访过。也没什么遗憾。她就没过过那种生活。她也不潮流。
朝阳区去的最远的地方就是官庄考翻译资格证。之后就是去过传媒大学给国际学校的孩子上课。若不是给的多一点,她没有接触过国际学校的课本,她都不会去。真的挺远。
下班她直接坐了四号线,国家图书馆换九号线,然后是房山线,到篱笆房下车。听说长城八达岭那边也有奥特莱斯,听说大牌居多,是三里屯SKP折扣力度大。燕莎奥特莱斯,赛特奥莱,她一次也没有去过。她只熟悉篱笆房这个。她觉得篱笆房挺好,比较平民。她去阿玛尼专卖店买了三块机械手表,都是黑色的皮带,纯黑色的年轻款给上高中的孩子戴,希望她知道时间的宝贵。她没有选择女款,选的是年轻运动款,就是不希望女儿过早地明白女性意识,关注女性特征,把主要心思放在学习上,校服,运动鞋,运动手表,扎个短马尾,才是标配。最多给她用个bulingbuling的发卡,让她做题更专心。
还有两款也是黑色皮带,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