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声,将脸贴在母亲心口处,声音软绵绵的。
柳如云一听温鸢这娇的能滴出水儿的声音,顿时心一软,心里暗暗想着不愧是自己的女儿,不然哪会有这么可人的嗓音和容貌。
像是掩饰一般,她咳了两声,象征性地安慰了温鸢几句,不过好像作用不大。
“放心啊,宝贝儿,就算有坏人也是先掳娘亲,娘亲比你好看,我们鸢鸢肯定不会有事的。”
听了柳如云的话,温鸢那还未落下的泪珠卡在眼里,迟迟落不下来。
她眼也不眨的看着母亲保养甚好的艳丽容颜。
这般拙劣的安慰,果然是她那姿容端艳但没心没肺的娘亲。
太好了,她不是在做梦,母亲真的还活着。
“瞧你哭的,都快变成小花猫了,快来,娘亲给你梳个好看的发髻,看那许家的女儿还怎么同你比。”
柳如云一边絮叨着,一边将温鸢拉到铜镜前。
“哎呦,你这丫头,哪有半点像为娘啊。”
镜中的少女,生了一双常含着笑意的杏眼,巴掌大的小圆脸,双唇粉嫩饱满,额上的碎发刚好到眉眼。
一打眼就是个乖巧可爱的性子,看不出半点脾气。
温鸢是好看的,但是与母亲站在一块,顿时没了颜色,总觉着差几分意思。
柳如云可谓是常惹后宫的嫔妃嫉妒,容颜艳丽,举手投足都染着媚意,生来就该被捧到云端,也不怪母亲常常念叨说自己不是她亲生的。
温鸢没听清母亲的话,看着镜中自己的模样,心上有种说不清的激动,像是欣喜,又像是劫后重生的不可置信。
她将手肘拄在木桌上,双手半托着下巴,眼睛落在镜中母亲给自己梳的十字髻上,心思却不知道飘去了什么方。
那虚度的数年,宛如一场梦。
温鸢想着,既然老天爷给她机会让她重新来过,她便绝对不会任由自己经历过的那一切再次发生。
这一次,她一定要母亲和自己身边的人都平平安安的过完这一世。
她再也不想嫁给那丞相家的嫡子许仪,再也不要受那份委屈。
她越想,杏眼中闪着的光就越亮,最后甚至有些激动的咬起了口中两侧的嫩肉。
柳如云瞧着温鸢的小动作,不由勾唇一笑,她了解自己女儿那胆小怯弱的性子,这做了个噩梦,怕是早就给魂吓丢了。
“鸢鸢,今日可是好多公子小姐都聚在城门那边呢,娘亲觉得你还是应该去逛逛,交几个朋友也好嘛。”
柳如云在温鸢的发髻中插进一根玉钗,衬的这丫头肤色雪白,气色饱满。
温鸢一愣,眨了眨浓密的眼睫,弱声道:“我想去的,娘亲。”
这回倒是柳如云发愣了,她也就是象征性的劝一劝,毕竟自己女儿这不爱与人交往的性格也不是一天两天的。
“那得给我的宝贝女儿选件好看的衣裳。”
柳如云面上一喜,赶忙给温鸢挑起了衣服,高兴的在屋子里转着圈圈,嘴里还不忘念叨着:“我女儿长大咯,出息人咯。”
温鸢听着母亲的碎碎念,只觉得一阵心安,她抬眸看向窗外,是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色,树上生了许多嫩绿的枝丫,母亲宫中荷塘里的鱼儿也正跃出水面。
偶尔还伴着几声鸟儿的鸣叫。
萧斯桉。
温鸢望着窗外失了神,脑海中突然冒出这么一个名字,默默的念了出来。
萧斯桉,大平唯一的异姓王。
温鸢想起自己上一世在天上飘着时看见的那一切,她这位三皇叔日后可是会打下平王朝的半边天。
母族被诛灭后,父皇病重,或许是心疾难医,不久也驾鹤西去,温鸢最年幼的弟弟温子青被扶起来做了傀儡皇帝。
这个国家的权力四分五裂,各大世家都揭竿而起,不过真正雄踞一方的只有异姓王萧斯桉和把控着傀儡皇帝的许仪。
想起萧斯桉,温鸢打了个哆嗦。
她上一世活着的时候就害怕她这位三皇叔。
许是他身上的杀伐味太重,又或许是他太过沉默寡言,不好相处。
总之,温鸢是不喜他的,也未与他有过什么交集。
但在温鸢的认知里,萧斯桉是位顶顶厉害的人。
这样的厉害的人,是否能让这一切的悲剧不再重演呢。
“鸢鸢,这件怎么样?”柳如云在一番翻找后终于找出件顺她心意的衣裳,迫不及待的给温鸢看。
温鸢看过去,母亲手中拿着的是一件嫩黄色的绫罗长裙。
她最喜欢嫩黄色了,浅笑着点点头。
“娘亲跟你说,你今日若是又碰到了那许家小姐,她要是再欺负你,你可要还回去知不知道?”
“你是大平唯一的公主,你娘是皇贵妃,可不是她一个庶女能招惹的。”
柳如云说到这,温鸢心间霎时一阵顿痛。
许家二小姐,许娇娇,人如其名,娇蛮任性的不像话。
要知道上一世在许家,欺负温鸢最甚的就是这许娇娇。
温鸢咬着唇,用力的朝母亲点了点头。水汪汪的杏眼中满是坚韧。
“娘亲放心,见到她我绕着走就是了。”
柳如云扶着额头,揉了揉眉心,一时间有片刻失语。
她是叫温鸢这丫头欺负回去,哪是叫她躲着人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