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苏氏动物园,卿卿独院。
“老大!那个人类醒了。”
小黄狗吐着舌头匆匆穿过长廊,跑进屋内通风报信,后爪刚迈入门槛,前爪就紧急刹车,结果力道没控制好,直接叽里咕噜团成球滚到几案之下。
人类真是可怕的生物,怎么把这挺宽敞的空间搞得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只见地面上层层叠叠铺着满满当当的宣纸,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屋子的主人想以此充当暖席,每片纸上的笔迹潇洒得乱七八糟的,黄毛小狗甩了甩头看不明白其中奥义,只得小心翼翼不让自己的爪子将这“阵法”划乱。
位于阵法中央的苏卿卿听到动静边打哈欠边抬头,头发蓬乱,顶着若隐若现的黑眼圈,袖子卷起到肘部,手背一直到手腕都留着几条灰黑色墨迹。
“哎呦——”
她扬起胳膊伸了个大大的懒腰,顺便直了直自己快要侧弯的脊柱,眼睛眯成一条缝,顺着小黄狗的位置望向门外。
啊,没想到天已经这么亮了。
回想昨日,那古怪男子碰瓷事件后,苏卿卿本想将人直接拎到官府了事。
不过老天适时介入,外围花灯亮起,晚风一阵一阵将云吹散,视野内顿时月明如昼,取下幕蓠,这才看清此人真面目。
哟~
俊得嘞~
咳。她才不是三观跟着五官跑的肤浅之人,而是妥妥的商人思维。
从两次打照面的经历来看,此人攻击性并不大,何况长了如此好的相貌,假如危机可以解除,来当动物园的工作人员定能吸引游客。
这道理很简单,就跟当代海底捞的帅哥服务生如出一辙。
左右想了两番,她最后低头认了命,冒着腰被闪的风险将人安置在对面房中休息,随后顾及煎药,跑进跑出。
其他小动物在院子里卧成一排,脑袋瓜摇来晃去跟看乒乓球比赛似的。
待情况安稳下来,她才长舒一口气,不过对后续安排并不清晰,思路卡顿,站在原地茫然抓了两下后脑,心说自己可不想营造出通常偶像剧的套路:男主一觉醒来看到床边睡着的女主,得知其照顾自己一夜,遂无比感激然后渐渐生出情丝…
想到这,苏卿卿打了个机灵,困意全无精神得很,裹着条绒毯一溜烟跑回自己屋,点燃红蜡,提笔埋头制定经营计划。
回过神来低头一看,眼下这情景是她的个人习惯也是昨夜的产物,将所有东西尽数铺展开来,一目了然,方便对照研究,也能很好地烘托出废寝忘食的氛围。
苏卿卿神色困顿,只手捶打酸麻的小腿,满心都在想念冰美式那灵魂缓冲剂,语气轻飘落不到地上。
“醒了啊,那他人呢?”
“他……”小狗理了理脑子里的词汇,“好像是个哑巴,表情跟裹了冰似的,我们都不敢靠近。”
“??”
这么魔幻?
二话不说,提裙子就跑。
她绕过地上的“拼图”,再迅速跑到对面偏房,晨风一吹带来不少凉意。
苏卿卿心想,这熬完通宵是真的不能剧烈运动,眼下才短短几步就喘成这样。
可心中好奇的事情实在太多才加快了脚步。
自己上次误打误撞帮助的人究竟是好是坏?是何身份?为什么昨天又是一副受人迫害的模样?正在被什么人追捕?
她边想边迈入门槛,一抬头,恰好迎上双泛着寒气的美目。
对方的狐狸眼微微眯了一下,视线固定且直白,不带任何躲闪的趋势,就这样静静地盯着,反倒让人有种擅闯他人领地的堂皇感。
苏卿卿被脚边的小狗拱了拱腿肚才意识到场内能与这个人交流的只有自己,她暗自深呼吸,手指紧张地摩挲袖口,抬脚小心翼翼靠近,随后伸手在这人眼前挥动两下。
对方经过擦洗,周身有股淡淡冷香,面容清隽,双目狭长,纯净的眼球黑白分明,因此瞳孔转动也颇为明显,定点从人脸转移到晃动的手心,最后又落回到人脸。
他面无表情,勾了勾修长的手指示意眼前的人再靠近些。
苏卿卿睁圆眼睛,以为这人要用手语向自己解释什么,靠近两步后仔细观察手部动作。
下一秒,耳边传来冷冰冰的三个字。
“我饿了。”
“……”
你介人!
好吧。她刚要拒绝,自己的肚子也上下滚动发出不小的响动,昨天忙了整整一夜,被这样提醒一句便觉出饿来。
“你会做饭吗?”
对方听后陷入沉默,随后面色凝重一摇头,仔细看看还能瞧出一抹无辜。
“……”
得,还得辛苦自己。
刚过除夕,许是昨夜承载了太多美好期许,今日天朗气清,阳光温柔,空气里有种令人心安的香灰味道。
笃笃笃……
刀泛着银光无情剁向菜板,留下道道浅印。
苏卿卿眼皮一跳,心中不爽,感觉有道不加掩饰的视线自始至终落在自己身上,看得人肢体都快不协调了!
她放下刀拍了拍手,回头瞪去。
带刺的目光被层层削弱气势,最后已经没剩下多少威力。那男子坐在院中石凳上,上身挺得板直,微风吹过,衣袖与发丝翻飞。
沐浴过后换上新衣,虽然朴实无华,但能衬托其素雅的气质。
让人不禁感叹,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只是,意料之外的是,这位公子对旁边的一群动物视若无睹呢?
这还是第一次见识到有人不明真相地坐在猛虎眼前还能如此淡定。
“喂!……”
苏卿卿走到桌前,刚开口才意识到一件事,随即放下手里的碗筷问道,“我叫苏卿卿,你叫什么?从哪来的?要到哪去?”
直接送上哲学三大终极之问。
“顾子珘。”
喂,后面两个问题被你吃了吗?
苏卿卿能感觉出这人不愿多说,索性不再追问,把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