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什么要和我说的?”周志刚努力心平气和道。 周蓉抿了抿嘴,只字未吭。 见状,周志刚一下火上心头。 “蓉儿,在见你爸就是数年以后了,别这样,他会伤心的。”李素华劝道。 “我又没错,是你们……” 这句话一下点燃了火线,一直努力心平气和,想和宝贝女儿说几句贴己话的周志刚爆炸了,咆孝道,“难道我错了~ 我省吃俭用,含辛茹苦的把你养这么大,就是让你这么对我的? 周蓉,我告诉你,你给我死了去贵区的心,还有今后不允许在和那个人通信来往,要是让我知道,你还不死心,我打断你的腿~” 钱文被周志刚的咆孝吓了一跳,周蓉更是惊魂未定,这次周志刚是一点火气没有掩饰,把这几天的怒火一下都咆孝了出来。 火车站,月台上人来人往的旅客都看了过来。 李素华也吓了一跳,“孩子爸。” “周秉昆,给我看好周蓉,她要是跑到贵区,我回来饶不了你!”周志刚现在只能寄托这个变化很大的小儿子了。 他天高皇帝远,秉义又不在,媳妇又只会宠女儿,现在也就剩这个敢顶撞自己的玩意了。 “小点声,也不怕遇到熟人,笑话我们老周家。 向你保证总可以了吧,只要周蓉敢在插队期间企图往贵区跑,我就打断她的腿。” 说着,捡起一旁不知谁掉的冻梨,当着周蓉的面,双手一合,果实碎裂的声音清晰入耳,能和板砖硬碰硬的冻梨成冰沙梨泥掉在地上。 周蓉呆滞,口干。 周志刚也被钱文的手劲一惊,想说没那么夸张,可一想到钱文这两天老是在他耳边滴咕的,和老女婿唠唠嗑,他一狠心,收回嘴边的话,变成了,“照顾好家。” 呜~ 火车要开动的长鸣声出现。 车要开了。 月台的工作人员出现,让旅客远离铁轨,以免被火车蹭到。 周志刚真要走了,他看了一眼三人,最后目光放在周蓉身上,什么也没说,就眼中带着失望看着,目带伤感。 周蓉本就是一不大姑娘,这几天凭着一股气,和全家怄气,倔犟,现在一直宠溺自己的父亲要走了,她眼泪一下挂不住了,跌落了下来。 二人谁也没说话,周志刚这个严父不允许他向孩子低头,周蓉是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 呜~ 库次库次~ 火车开了。 “孩子爸,照顾好自己,家里不用担心,我会照顾好昆儿和蓉儿的,放心。”李素华追了几步。 周蓉就一直望着慢慢远去的周父。 钱文出现在周蓉身旁,看着远去火车,轻声道,“为了个不清不楚的男人,和爸闹翻值得么?” 周蓉没有回头看钱文,也难得的没有和他吵架,惹火,就流着泪看着周父远去。 三人看着火车一点点从视线中消失,最后完全看不见。 李素华有些情绪低落,走了回来。 而周蓉突然道,“不知道,看爸这样我也很伤心,心疼,可我追求爱情有错么?我真的错了么?” 这一刻,邻家初长,还为远走的周蓉迷茫了,眼中带着空洞。 和家人闹成这样,是她始料未及的。 和她心中的美好,向外,一点都不一样。 钱文突然朗声道。 “白驹过隙,时间如指问沙砾,握不紧,留不住,不知不觉,它沧桑了你们的脸,也白了你们的发。 当陈旧的记忆开始泛黄,隐约间,还能看到那个高大挺拔的身影,总是围绕着一个弱小的身影旁,悉心照料,无微不至。 那时,日子很慢很慢,幼小的树苗努力成长…… 因为你们如此辛劳,不辞劳累的陪伴,小心呵护…… 时光不停地走,小小的身影渐渐地拉长,当初托起的小手,随着时间也悄无声息地燎上了风雪的印迹,渐行渐远……… 守护着那份刻满成长的回忆,只是不再知何时而归,何时而聚…… 岁月吹拂你的身影,吹出来了你的白发,当青葱的岁月不再缅怀,诺大的手掌已干涩的千沟万壑,再也没有那份朝气蓬勃的疼萦绕身旁…… 所以啊,时光请你慢慢走,那脆弱的骨架已不再硬朗,那褶皱的皮肤不再兴滑…… 平经流年,恍荏瞬间,不曾记得多少“对不起”只剩——“来不及”。望着渐渐句偻的背影,是否有份愧疚油然而生……” 周蓉看着身旁朗声的钱文,眼睛慢慢睁大,眸中填满了惊讶,听道时间你慢慢走,脆弱的骨架它不再硬朗,那褶皱的皮肤不再光滑,她眼中又蓄起泪水,她想到了周父周母。 在听到对不起,来不及,渐渐句偻的背影,她一下蹲在了地上失声痛哭,想到了她的倔犟伤到了周父,眼中她看到的伤感。 李素华手足无措,“这……蓉儿这是怎么了?” 朴素的李素华根本听不懂钱文在朗诵着什么,只是感觉挺好听的。 钱文看向蹲地,抱膝的周蓉,澹澹道,“这就是你喜欢的散文诗歌? 你到底是喜欢冯化成,还是喜欢散文诗歌,爱屋及乌,喜欢了冯化成。 他真的值得你不辞而别,披荆斩棘,顶着和家里断绝关系的风险,不顾一切么? 好好想清楚,你是喜欢只见过数面的冯化成,还是被书籍中的诗和远方,对自由恋爱的向往吸引了。 我不管你是那一种,爸走之前把家交给了我,我就要在他回来时完好无损的交付给他,现在我叫你小妹,你称呼我为哥,给我老老实实去插队!” “昆儿别瞎说,你差你姐两岁呢。”李素华白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