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她穿了厚厚的斗篷,也被冻得手脚发僵。
她正欲拖着被冻得没知觉的身子离开,身上却忽地一暖,须臾后才发觉是宁云简解下了他身上的玄狐大氅丢给了自己。
宁云简自薄唇中冷冷吐出两个字:“快走。”
可说完这句话,宁云简却并未转身离开,而是忍着痛楚艰难维持站立姿态,定定瞧着她,不知是准备目送她离去,还是怀着最后一丝希望等她做出某种自己想要的反应。
崔幼柠不由怔在原地。
过了许久,宁云简终于支撑不住,缓缓坐了下来。他像是认清了某种事实,看了眼周围那些持剑对准崔幼柠的侍卫,尔后闭上双眼,轻轻对她说:“你再不走,若孤死了,孤手下的人定会不顾一切杀你报仇。”
今夜是除夕,宁云简特意换的绯衣被深冬的夜风吹得猎猎作响,他自己则血色全无、摇摇欲坠。
梦境戛然而止。
崔幼柠睁开眼,入目所及不再是北境的夜雪,而是木屋年久失修的房梁。
眼前亦不再有宁云简。
她眸光怔怔。
——“此番孤若能侥幸活命,定会回京亲自同你算账。在此之前,还望你保重自身,好好留着你这条命。”
当初就是因着宁云简这番话,她下蛊之后才没自戕谢罪,后来被母亲迷晕送来此地也一直苟活,一边担心一朝事发全家丧命,一边却幻想着有朝一日宁云简会自己找到此处,手刃她这狼心狗肺之人。
如今,却是再无机会了。
晨光熹微,从房顶上没能补好的几个小洞照进来,崔幼柠躺在破旧的木板之上,缓缓将身子蜷缩成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