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茉儿将阿沽脚踩了的草药择去,将余下的一枚枚收起来。
返程路上,她刻意略过了苏鸣的住处,径直走向自己家。路上,阿茉儿嘴里念叨:“还剩七日。”
距离楼弃离开还剩七日。
距离楼弃同意带她离开还有七日的机会。
平静的夜很快到来,过了午夜时分,就到了阿茉儿与黑老大约定的日子。
子时,阿茉儿熄了屋内的烛火,躺下。
子时过半,阿茉儿听着楼下消失的多兰的声音,坐起身穿衣。
推开窗户,阿茉儿纵身一跃。过往几年,阿茉儿时常在夜间翻窗出来倒卖药方。第一次从窗子跳下时的恐惧不再,如今她已经可以稳稳落地。
夜间的戊白镇是宁静的,夏日的风刮在脸上,只有草地上的小虫子偶会发出些声响。
阿茉儿身着一袭白衣,在月光照射下,在夜里奔跑。
还未到丑时,阿茉儿已快到了与黑老大约定的地方——暗林边的湖畔。
这里亦是一个时辰后,王沥会准时出现的地方。
阿茉儿刚在此处站定,身后便传来了一个粗厚的男人的声音。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阿茉儿转身,身前之人身形高大健壮,面上留着络腮胡,刀砍在脸上落下的疤痕从左耳延展到嘴角。
阿茉儿笑,将手中的钱囊摇了摇:“你为我倒卖的药方,自然知道我不缺钱。钱不会少,货我可得先看看。”
黑老大从怀中掏出两物,一物至人昏迷,一物至人求欢。
阿茉儿接过,嗅了嗅,满意地开口:“还得是您,二者皆极纯。”
黑老大轻笑,他笑起来面上的疤痕随之扯动,看上去有三分可怖。
他说:“你自己也能做,比这好上百倍。怎么用得着我?”
“来不及了。”阿茉儿将手上的钱囊递给黑老大。
黑老大没客气,接过钱囊就点了起来,二人之间的生意向来分明,钱货两清。
点清楚后,黑老大才又抬头:“来不及?你要做甚?”
“我要走。”阿茉儿随手拿起了一个石块儿,打起了水漂。
黑老大没接话,静静地站在阿茉儿身后许久。
石块儿从阿茉儿指尖飞出,在湖面上轻巧地弹动两三下,发出咚咚声,咚咚声划破夜的宁静。
石块儿很快便坠入湖底,阿茉儿也顿觉无趣,回首看向黑老大。
黑老大这才出声:“你认真的?”
“我一向认真啊。”阿茉儿舔舔唇,期待着下一出戏。
“别重蹈覆辙。”黑老大留下这句话,便转身,准备离开。
阿茉儿闻声含笑,目光却带着些许回避,她对黑老大的嘱托避而不谈,出声调侃道:“你这儿卖不卖勾人之术?”
黑老大闻声再次走回阿茉儿面前站定,他伸出食指轻点阿茉儿的额头,语气中带着些许无奈:“你啊。”
“我啊,聪慧、勇敢、还有钱。”阿茉儿耸耸肩。
“你娘怎样了?”黑老大尝试着柔声问,事实上他粗厚的声音让他刻意的温柔显得有一丝不伦不类。
阿茉儿憋笑,语气满不在乎:“挺好的。”
“你别内疚,我让你打的,又不是你故意要打的。他打我娘和我,我找人打他,天经地义。再说,我爹死也不是因为你打了他一顿,他那病根儿落下许久了。再退一步,我都跟你结清了打他的钱了,他的孝顺闺女都不在乎,你又何苦在意。”
阿茉儿出言安慰黑老大,目光却瞥向远处,王沥正腿脚踉跄着往此处走来 。
忽然一个主意浮在脑中,阿茉儿舔舔唇,眸子一动不动盯着王沥往此处来的行踪。
王沥呲牙咧嘴,不知道哪个该死的在他家门外挖了个大坑。他往此处赶来时本就匆忙,这一急忙又恰好摔进了那坑中,摔得身上一身土。
可这刚一赶来,王沥又亲眼瞧见自己的幽会对象正趴在别的男人的背上。暗夜的剪影让王沥瞧见了阿茉儿在那个男人的耳畔说了些言语,因着距离过远,王沥并未听清她说了什么。
怒上心头,王沥的腿都仿佛不再疼痛一般,他快步走到湖畔,急切着端着姿态与阿茉儿对峙一番。
还没待王沥走近,阿茉儿的啜泣声先一步传来。王沥看去,阿茉儿也瞧到了自己,她仿佛找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提起自己的裙边便向自己跑来。
“沥哥哥。”阿茉儿的声音委屈,直接扑入了王沥怀中。
王沥再抬眼瞧去,那男人已不见了踪影。于是只得将自己的注意力放在怀中的娇娇儿身上。
因为常年与草药的接触,阿茉儿身上常带着草药的苦涩味道,仔细品味起来,苦涩味道之下是草木的清爽。
王沥嗅到这苦味儿,眉头一皱,可怀中美人太过香软,他还是紧紧搂住阿茉儿。到底嗅不习惯这苦涩味道,王沥的理智多少挽回一丝。
他先将阿茉儿浅浅推开,摆出一副正室的姿态,出声质问:“方才那个男人是谁?”
阿茉儿闻声将头埋入王沥的胸口,眼角渗出的泪浸湿了王沥胸口的薄衣。
王沥喉结一动,瞥了眼几十米外的树林。
阿茉儿从袖中捏出一包粉末,依在王沥的胸口,出声说:“今夜、今夜是我第一次与男子…”
王沥久经情场,听闻阿茉儿这话,已来了兴致。他却不着急,便出声引导着:“与男子作何?”
阿茉儿将头埋的更深些:“你别笑话我…左右是名声已坏了,好在还有沥哥哥要我。”
“我就想着、想着得让沥哥哥觉得我值得。就找人买了点…”
王沥接过阿茉儿手中的粉末,他放在鼻尖嗅嗅,已明了那是助兴的粉末,可他偏偏要哄骗她说出口。
“买了点何物?”
“你、你不乐意用就算了。”阿茉儿作势要将那包粉末抢回。
“你沥哥哥不用这东西,也能伺候得你爽。”王沥说着,却伸出手从阿茉儿手中再夺回那物。
二人一推一拉,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