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格格不入。身上也没有一块好肉,鲜血淋漓,触目惊心。
行刑之后,弟子便将十五身上的捆绑解开,而后便离开此处去做自己的事情,无人再理会刚刚被解开束缚就失力直接半跪在石砖上的十五。
弟子捆绑时捆得很紧,再因着刚才受刑时,身体本能止不住的挣扎,十五的手腕、脚腕处也是破皮红肿,渗着点点血迹。
全身上下,除了那张好看的脸还算好些,只是被九藤鞭的鞭尖擦了一下外,几乎没有一处好肉。
可即便如此,他也依旧很平静,眼乃心之门户,而他的双眼之中,看不出半分怨恨痛苦,只有一片平和安宁。这个样子,完全不像出身无阁的杀手,倒像个历尽磨难、不堕风骨的世家贵公子。
他保持着半跪的姿势缓了缓,而后略有些艰难的扶着刑架站直了身子,拿起方才放在一旁的衣物穿上,而后将手上的血在衣裳上抹了抹,干净后才拿起了那块郡主用来给他包扎伤口的丝绸。
他的视线在其上停留片刻,眼中的情绪有一瞬极为浓烈复杂,却也只是伴随着一声极低的笑声归于平静,其间饱含自嘲之意。
他默默的将丝绸收在自己的胸口处,最贴近心脏的位置,脚步缓慢地走出了刑堂,回到自己居住的地方。
推门而入,一块不过巴掌大的地方,除了一张铺满稻草的木板床,一个满是灰尘的小桌子,其上放着残破的水壶与水杯外,便再无其他了。
他脚步踉跄的走到床边,一坐上去,床板便咯吱作响。这就是他住的地方,残破不堪,而郡主府的一间客房都是这里的数倍之大,装潢布置更不必说,这样的差距,他想他没什么资格再见那位小郡主。
什么听凭吩咐,愿以命偿,她有的是护卫她的人,而不是像自己这般肮脏到了骨子里的,连人都算不上的东西。
他将壶中的水一饮而尽后,从稻草下拿出一个木质小盒子来,时间久远,盒子上的花纹已然看不清了,盒子上也满是灰尘,看来主人已经许久未拿出过它了。但特意藏在此处,足见此物对他的不一般。
杀手不该有牵挂,也不配有。毕竟,一个杀手,有了软肋,就是致命的。
打开盒子后,却没见到他在乎之物的样子,一块明显是从衣裳上撕下来的黑布将东西包了起来,以免损坏。他凝视了那块黑布一瞬,似是要透过黑布,看透其中包裹的东西,但终究还是没有展开它。
他移开视线,将放于胸前的丝绸拿出,放在盒子中,再将盒子放回原处,细细的用稻草掩盖好。
而后,拿出从药堂领来的伤药、麻布,熟练迅速地将自己的伤口进行处理。在下次任务来临前,他要尽快调整好自己的状态,才能活下去。
他不知道活下去能做什么,但暂时也没找到死亡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