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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犯(1 / 2)

话说那唐国自开始凿山疏水时,蓟城的雨便彻底停了,剩下只有疏水。顾檐礼为感念天恩,特命今年中元夏祭至三清山,举宫出游。

话落,安长郅脸上的神色不大好,魏尘赫瞧见,忙尴尬地笑笑:“瞧我,真是热傻了。对不住啊长郅兄,我不是那意思。我知道那些公厨也是包给外面酒楼的,若是让光禄寺的膳夫来做,定是可口。”

安长郅也喝了几口汤,道:“你们也别老抱怨。这些年君上令削减用度,我光禄寺自是首当其冲,从前那些个蔬果稍不新鲜就不用了,近几年哪敢那般,夏日东西又存不住,自己置办还不如直接包给外面那酒楼省钱。珍馐署正又岂能不知你们抱怨?只不过他也无法,我总不好将他逼得太过。”

魏尘赫就道:“长郅兄着实不易。眼见着今年要去三清山,这几日又有长郅兄忙的了。去前要置办物事,回来了还要看着从山里带回来的蔬果。我是托了我爹的福,不然也没资格过去。”

小厮又端了一道豌豆糕上来。安长郅用手捏了一个吃着,目光随意地落在街边。不料他却瞧到一个人影,心中暗骂了声,遂对魏尘赫道:“我就先回去了,今日姑父叫了我用饭。我先回去沐个浴,换身衣服,不然这一身汗味过去不合适。”

魏尘赫就点头道:“那长郅兄快回去吧。”

安长郅道了声告辞,就上了马车,令车把式过了和顺街对面,然后掀开帘子对那人道:“你过来做什么,不想要命了?”

那人戴着一顶帷帽,透过面前的纱可以隐约见得他脸上有厚厚一层胡髯,他被吓得浑身一颤,直到看清安长郅的面孔,才激动道:“安大人!”

安长郅让他上马车,他就坐了上去。安长郅见他浑身脏污,还散着一股味道,忍住没有掩鼻,道:“鹿樾,不是让你好好躲在许城吗?你过来干什么?自投罗网来了?”

鹿樾就含泪道:“可是大人,我能躲一时半会儿,能躲了一辈子吗?大人你不知道我这一个月过的什么日子,我就如那阴沟里的老鼠,见不得光,住不敢住好店,食不敢用好食。大人,你不能不管我啊!”

安长郅眼底泛起怒气,道:“那我能怎么办?你难道要我给你翻案,还是去找君上给你说情?不都跟你说了,等这一阵子风头先过去,然后送你到晋国去。你就那么着急,连几个月都忍不了?”

“大人啊!”鹿樾颤声道,“我也是不知该怎么办好了,才来找大人呐!这都过了一个月了,大人这边毫无音信,又怎知大人打算何时送我到晋国去?这日子是一日也难熬下去了。”

安长郅深深吐出口气,问:“你怎么过来的?我派去你身边的人呢?”

“大人派给我的那人跑了,那日我正吃着笼饼,他说他上街给我买块肉吃,然后就跑得没影了。他也不想跟着我过这苦日子了,大人!”鹿樾说着,那眼泪就顺着面孔流了下来,“我是扮成个粪夫,推着粪车才出了城的。所幸现在上京城也查得不严,我变化也大,就跟着菜农混进来了。”

马车停在安长郅府宅前,他就带了鹿樾进府。鹿樾沐了浴换了衣服,又饱餐一顿,才有了点精神头。安长郅对他道:“你在府里好好呆着,不要出去抛头露面。”然后就动身去了京正园找安允。

安允已经回府,正和安怀绮用膳。安长郅就候了一会儿,终于等到安允过来,他就拱手道:“姑父。”

安允看了他一眼,坐到一旁的鹿角椅上,“坐吧,何事?”

安长郅没有坐,道:“鹿樾过来了。”

安允望向他,面上没什么神色,“哦?你不是派人看着他吗?”

“他说那人跟他过不惯苦日子,就跑了。”安长郅这才坐下,道:“侄儿已经派人去找了,姑父放心。眼下鹿樾待在我府里,怕是不太好办。他闹着要到晋国去,姑父,现在风声也不似一开始那般紧了,不如就赶紧把他送出去?我们也早日歇心。”

安允没说话,思忖了片刻,才道:“既然来了,便不要走了。”

安长郅面露疑色,“姑父?”

“本来我想着,让此事到此为止。”安允道,“可是现在他过来,就更好办了。君上不是找人么,就让他到城衙去自首吧。”

“姑父!”安长郅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急道:“姑父,此法太险,鹿樾那人又是个了无牵挂的无赖,我们掌控不住他。届时他若反咬一口,我们也要被拉下水。”

安允神色平静,细长的双目中没有丝毫波澜,“可否掌得住,全看怎么掌控。那些个小人物让大理寺审了就审了,可鹿樾不行,只要他在我刑部手中,就翻不得身,除非他想死。”

“那…姑父,只怕鹿樾不会答应,他贪生怕死,又哪有那个胆量敢直入虎口?侄儿是担心,到时候在御前他一露怯,说出些不该说的话来。”

“那就告诉他,他若想活命,就打起精神来。若事成了,到时候依法令,他也就是个流放,他一离开上京,我刑部自有办法送他走;如若不成,我刑部也不缺瘐死狱中的犯人。”

安长郅就领命而去。待他走后,安怀绮从堂后的抱厦进来,瞧着安允道:“爹。”

安允一愣,转身看见她,笑笑道:“我儿怎么过来了?”

安怀绮望了望安长郅离开的背影,道:“堂兄刚刚来过,是有事吗?”

安允看了看她,心知肚明,遂道:“没什么大事,我儿不要担心。今年君上不是定了去三清山么,你同爹去吗?”

“自是想去的。”安怀绮有些犹豫,“只是,每次去了女儿都是一个人,表姑表叔都在朝中任职,过去了也多是和堂兄一道。我以前不曾觉得有什么不好,近来却不知怎么了,一想起这事,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

安允又岂能不明白她话中含义?他心中莫名生出一丝愧疚,不过也只是转瞬即逝,他道:“怀绮,爹的事是爹的事,你和爹不一样,想做什么便去做。你放心,爹知道你在乎什么,会注意的。”

安怀绮抿了抿嘴,什么也没说。

安允则是叹了口气,终究也没能再解释什么。

谨身殿中摆着几盆冰块,正中围一青铜冰鉴,里面冰着些仙果。墨灵晞来说仙丹下放的事时,正巧遇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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