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还是得是商誉。
他得是千帆过尽,又遇良人的商誉。
祝耹知道苗山不会建学校,是在一个很平常的午后,商誉站在阁楼上跟人讲话,秦贺频频摇头,一脸愁容,“还是不行,他们这里地势偏低,要想把学校建在里面很难,况且施工不便,进村的路只有一条,今天我们去看了其他地方,都是一样的结果,已经向上面的人汇报过了,百分之八十的人都投了反对票。”
祝耹出现在两人身后,她和商誉四目相对,“所以你打算怎么做。”
商誉没有丝毫犹豫的说道,“明天我会催上面的人尽快把钱款汇下来,就当是用来建学校的钱,至于怎么支配,选择权在于你们,你们也可以自己拿这笔钱来建学校,也可以作为他用,但商家不会承担这后续的一切责任。”
他似乎笃定了这个学校不会建成,要真建出来也只会像一个小小的临时避难所,和商家要建的简直相差甚远。
祝耹想不通,为什么那么重要的事,他不跟她讲,“那你呢?”
面对她的提问,商誉没有说话,秦贺感觉到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微妙,适时的出来讲话,以公事公办的口吻,“如果是这样,按照规定,商总会比原计划的时间提前离开,德越还需要商总回去主持大局。”
商誉:“你还有什么话要说的吗?”
她该说什么,他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两人相顾无言片刻,祝耹破罐子破摔似的,说了一句自认为最能激怒他的话,“商总果然跟网上说的如出一辙。”
商誉想着网上是怎么评价他的,恶名昭著的资本家,还是杀伐果决、性情阴晴不定、杀人如草的商誉呢?
都不是,他喜欢把人玩弄于鼓掌之中,就像现在这样。
明明他跟彭岳说过他不会回去那么快,明明他设计好了一切就为了等待这次的赞助失败,明明他在来之前就没想过要把这个学校建好,这个学校不过是他达成自己目的的重要一环,又或者,明明他可以想出一个让苗山和商家两全的办法,但是他就是不告诉她。
甚至于商洺还被蒙在股掌之中。
“所以,你又想打算怎么教育我。”这是商誉和她说的话。
祝耹见他如此,自己也没有什么好值得为他在意的。
她努力着想把他留住,把学校建好,“商誉,如果你今天敢扔下钱就走,我就去网上曝光你。”
她成了那个第一个冲他开枪的人,三人都知道这句话意味着什么。
“商家长子商誉,以赞助的名义承诺给苗山建造学校,实则不过是欺骗大众的谎话。”
这话无疑是让他岌岌可危的风评全盘崩塌,把他推向另一个高峰。
周围的空气仅一瞬间便冷却下来,一旁的秦贺甚至不敢伸手去拉她,生怕引火烧身。
所以当商誉不为所动的说出,那句,“你可以去,我倒要看一下,是你先成功,还是先下地狱时。”周围几乎连风都止住了。
上一个敢这样跟他说这话的人,还在icu里面躺着,被他撞出去二十米远,所以他沦落到了这里。
商誉从口袋里掏了根烟出来,放至唇边,轻轻咬着,嘴里的烟随着他的说话,轻轻晃动,“秦贺,打电话给彭岳,叫他把德越和商洺管理好。”
秦贺故作不解,“那您呢?”
祝耹抬头看他,眼睛黝黑,漂亮得像颗会发光的黑珠子,商誉觉得她是有点本事在身上的。
因为。
男人笑得猖狂,“我留在这里,我倒要看看,这里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
后来,祝耹才知道,今天这所有的一切不过是他事先设下的一个局。
而她乖乖闯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