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进来,语气变得变得激烈:“虎符是我偷的,她什么都不知道,你别冤枉她!”
裴珩反问:“谁能证明?”
“城防图入了顺义坊便失去踪迹,若不是她刻意掩护,你们怎么可能将图从坊内送出去。”
他终于切入正题。
“你血口喷人,”阿孜愤怒道:“我在长安待了数年,什么地方没有摸清?城防图我闭着眼睛都能画,何须来偷!”
裴珩沉眼,冷哼道:“我为何要信你的一面之词,等她去昭狱走一圈就什么都清楚了。”
宋拟手无缚鸡之力,如何受的住昭狱的刑罚!阿孜抑制不住内心的慌乱
“这是屈打成招,她是你的救命恩人,你不能这么对她!”
裴珩不为所动,自顾走出狱门,阿孜连滚带爬地扑过去抓他衣袖,却被他轻巧避开
阿孜不顾胸前的伤势,用力拍着门,尽力将自己嘶哑的声音放到最大:“裴珩,她会死的...裴珩!”
*
一向没什么人气的将军府,今日倒是难得从丫鬟嘴里听到几句闲话。
说得是岑校尉从外头带回一个昏迷的娘子,还遣人将她送进了江水榭。
裴珩喜欢清静,尤其不喜有人打扰他的住所。
府中为数不多的大丫鬟说,她在将军府干了五年,除了黎家娘子,将军还没让别的娘子进去过。
余下丫鬟闻言皆哗然,只道宋拟是个什么了不得的人物。
对此裴珩什么都不知道,他从密室出来只看到岑晁站在廊下,将一位大夫送出府。
那人背影看着不像章炎。
“谁受伤了?”裴珩收回视线
“还能有谁,被你吓晕的小娘子呗。”
裴珩狭长的眼睛一眯,似有不满:“你把她带回将军府了?在哪?”别说是在江水榭。
“江水榭啊...”
岑晁慢悠悠说完,只见裴珩目光更加不悦,不由得撇嘴道:“你这宅子荒得很,除了江水榭,我实在不知道能把人往哪放,毕竟是你将人家吓成这样,总不好不管吧。”
将军府只住了裴珩一个人,他每日扑在公务上,内宅打理之事全交给下人。但下人摸不准裴珩的喜好,又不敢擅动,是故所谓打理,最多不过将宅子整的清爽些,看起来像个住了人的地方罢了。
裴珩懒得听他辩解,心道,你不清楚怎么不去问内府管事,但后半句岑晁确实没说错,于是他退了一步
“等她醒了,就送她走。”
岑晁贱嗖嗖笑道:“这么着急啊,怕黎莫丫头知道了——”
“岑子远,”裴珩难得对他冷下脸色,厉声打断他的胡话:“再乱说就滚出去。”
“得得得,我不说了,”岑晁当即认怂,转移话题道:“不过我说,你也忒大胆了,万一那胡人没心软,小娘子可真就被你一箭毙命了,到时你不得被御史戳着肺管子骂。”
肆意射杀无辜人质,裴珩便是再有苦衷,说出去也不占理。
裴珩挑了挑唇:“她连匕首都只敢用半开刃的,怎么会不心软。”
“没开刃!她为何如此在意那个小娘子?”岑晁觉得匪夷所思,“她是细作首领?”
天方夜谭一般的猜测,裴珩不予置评,说起狱中自己探出的消息:“我奇怪的是,她否认他们偷了城防图。”
“板上钉钉的事情,她为何不承认?”岑晁十分不了解。
“我总觉得,这个细作和我们先前追查的,不是一伙人。”
岑晁摸着下巴,作思考状:“我去查过你受伤那日,禾丰斋刚好闭门歇业,所以会不会…”禾丰斋是窝点。
“不像,”裴珩反驳道:“我在在宣平侯府见过她们,店铺关门应当是为了去送闻袅定的糕点。”
“我受伤后体力不支,晕倒时连自己都没意识到进了顺义坊,她们遇到我应该是意外。”
“对了!”岑晁忽然拍了下手:“有件事我一直没想明白,从细作偷走虎符到我们找到她,中间所隔的时间,足以她逃到任何地方,可是她偏偏留在禾丰斋。”
“是因为那个小娘子!”
“因为她。”
二人异口同声,话题绕了一圈又转回到宋拟身上。
不杀裴珩,拿了虎符却留在原地,这些令他们捉摸不透的做法,若从保护宋拟的角度看,就全说的通了。
可是,一个细作怎么会为了保护一个大梁女子而做到如此地步?
岑晁说:“既然那小娘子如此重要,你当真打算就这么放了她?不再审审?”
二人站在院中,正值冬季,廊下放着的花盆里全只剩下光秃秃枝干,看不出什么种类。
裴珩伸手拨了拨掉在盆边的枯叶:“我说让她离开江水榭,又没说去哪。”
“所以你准备送她去...”
裴珩一脸淡定:“没想好。”
“吓死我了,还以为你还真打算把她送去昭狱呢。”
裴珩不说话。
岑晁等了一会,倏地睁大眼睛:“不是吧裴绥之,你还真想——”
话没说完,从后院走来一个丫鬟,行礼道:“将军,宋娘子醒了,说想见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