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弯,不知不觉就进了楼。
宋拟问:“所以你发现了什么?”
周佑平摇摇头:“这里的布置太诡异了,整座楼好像没有头尾,门连着门,原本向上的楼梯走着走着忽然就往下了,再往前走,又回到原点,根本找不到路。”
“不过好在,那时楼里无人看管,由得我绕了几圈,就在我要放弃的时候,脚一滑,摔下楼梯,从一个洞里滚了出去。”
“洞?”宋拟忍不住发问:“好端端的楼里为什么要打个洞?”
“这才是恐怖之处!”周佑平回想起当初经历,尤有后怕道:“当时我也觉得奇怪,于是又顺着洞爬回去,仔细一看,这才恍然大悟,”
“那些楼梯本来就不是给人走的,真正的路藏在洞里。”
宋拟瞬间想到什么,转向衣柜:“就像那里一样!”
周佑平点头:“我的记忆力不错,所以只要能出这个门,我就能找到当时出去的洞。”
今日天气依旧不甚明朗,裴珩坐在书房内,出神地望着远处天际泛起的鱼肚白。
“你还是没忍住动了玄策军,”岑晁不知什么时候走进屋内,语气里透着几分不赞同。
裴珩收回视线:“找个人而已。”
“你也知道,找个人而已,”岑晁忍不住微微加重了音调,“谁肯相信你用玄策军只是找人,昨日尚书令得到消息连夜进宫,到时在圣上面前颠倒黑白——”
裴珩浑不在意的打断:“无妨,圣上自有裁断。”
“你…”岑晁指着他鼻子好半晌,说不出来话,最终放弃挣扎:“算了,油盐不进!”
裴珩轻描淡写瞥了他一眼:“布局图还剩下几处未查?”
“九十二,”说起这个,岑晁神色有些发恹,“你说他们是不是故意耍我们啊,查了这么几处,真正有问题的一双手都数的过来。”
“即使只有一处,我们也得查。不过有件事我一直觉得奇怪。”
“什么?”
裴珩向前倾身,交叉的食指支在下巴:“你不觉得现在太过安静了吗?照理说我们清理了这么多火药藏匿地点,他们早该坐不住了。”
被他一提醒,岑晁也觉出不对来:“确实如此,我们在搜查时也并未受到任何阻碍,甚至那些地点连个看守的人都没有。”
裴珩抬起眼,沉吟道:“还有一事,昨日我去见达纳索时,在他身上闻见了一股熟悉的香味。”
“你熟悉的香味?”裴珩不喜欢脂粉气,连熏香都很少用,很难想象他会有觉得熟悉的香味。
“我起初也不确定,那香味很淡,直到我在府里碰到一个叫芙衣的女婢,她身上的味道和那香味有几分相似。”裴珩仔细回忆着:“似乎是某种糕饼的味道”
岑晁道:“你说的这女婢我有印象,平日里确实常和宋拟在一处,只是长安城爱吃糕饼的人不在少数,这又能说明什么?”
裴珩手指在桌上点了点:“可巧就巧在,暗卫查到达纳索昨日的确去过宋拟的摊子。”
竟这么凑巧?岑晁也不免生出些讶异,他沉思半响,忽然道:“我想到一个可能,要验证它也不难,若再让你闻一次,你能确认它与达纳索身上的气味是否一致吗?”
裴珩抿了抿唇,后一点头:“我尽量。”
这边,宋拟还在权衡。
照周佑平的说法,只要能掩护他逃出去,他就可以把消息传给裴珩。
可问题是,他是周佑平啊,真的值得她信任吗?
宋拟完全没有把握。
一旁的周佑平倒是不知道宋拟的弯弯绕,因为在他眼里,宋拟这副细弱身板,根本不可能争取到给他逃跑的时间。
如此想着,周佑平甚至打了个哈欠。
一夜没睡,可困坏他了。
“你确定只要出了这个门,就一定能逃出去并把消息传给裴珩?”宋拟看着他这副不靠谱的样子,再次发问。
“确定确定确定,”周佑平被问得有些抓狂,没脾气地叹气:“我说姑奶奶,你都问了三百遍了,累不累啊...”
“行,我就相信你一次。”宋拟忽然下定决心似的往桌上一拍,站起来面对他,“我可以给你争取逃出去的时间,但你必须发誓出去后一定会把消息传到。”
宋拟胸有成竹的样子,让周佑平觉得好奇:“你有什么办法?”
“这个你不用管,你只要说答不答应。”
周佑平毫不犹豫,举起三根手指复述:“我发誓,出去后一定把消息传到,不然就天打五雷轰。”
宋拟转了转眼珠子,摇头道:“换一个,要是做不到,宝酥堂明日就被查封。”
好狠毒的女人!
周佑平咬牙切齿地盯着宋拟,后者却一脸坚定,毫无退让之意。
“行,我周佑平发誓,要是出去以后没把消息传给裴珩,宝酥堂...明日就被查封!”为了出去,周佑平也是下了决心。
宋拟这才心满意足。
——
“所以,你要怎么掩护我?”关上柜门前,心里七上八下的周佑平忍不住又问了一遍。
“我说了你不用管,”宋拟卷起袖子,顺便把头发都挽了起来:“嗯...到时候门口的守卫应该都会被我引走,你注意听声就行。”
说完,她走到书桌前,抡起上面的青花瓷瓶狠狠往地上一砸。
守卫听到动静,当即不安分起来。
宋拟却并不满意,又把桌上茶盏全砸了下去。
门外开始有奔跑的声音。
周佑平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你干嘛?!”
跳动的烛火映出宋拟轮廓完美的侧脸,高束的发丝在夜风中跃动,她终于停手侧头,嫣红的嘴角挑起一抹弧度,看上去竟有几分英气:“嘘,躲好你的。”
门外脚步声越来越乱,钥匙开门的叮当声随之而来。
周佑平稀里糊涂:“不是,你究竟,欸——
“......我草!”
在门被打开的那一刻,早就在窗前站好的宋拟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