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太子侧妃,一字之差,意义截然不同。
宋拟注意到闻袅的自称,又重新去看系统给出的信息,心头生出些许疑窦。
闻家虽然高调,但决计不会在这种事情上轻慢。闻袅直言自己是太子妃,说明东宫那边给出的意思定然十分明确,然而系统的信息不会有误。
这其中究竟出了什么变故?宋拟不禁沉思。
闻袅没注意到宋拟的不对劲,从腰间取下荷包,掏了掏:“他们说你算命一百两起步,可我现在身上没那么多银子,能不能先赊个账?”
宋拟回神,一笑:“不用了。二小姐是熟人,寥寥数语而已,就当我送二小姐的。”
反正没有糕点作为介质的收入也不能增加财富值。
闻袅伸出手指,一本正经地摇了摇:“那不行。”
宋拟等着她的下文。
“算算时间,我朋友也到了。这样好了,我带你去见她,她肯定带够银子了。”闻袅说着从位置上站起来
“啊?”宋拟拒绝的话都没来及的出口,就被她拉着走出了门。
“几两银子而已,二小姐不用如此较真。”宋拟抗拒道,“万一打扰到您与友人叙旧就不好了。”
身上所穿的男子衣袍有些宽大,闻袅将袖子往上胳膊上卷了卷,毫不在意道:“不会打扰的,反正她也想见你很久了。”
嗯?
与闻袅相识并且想见她的人——
宋拟在脑子里想了个遍也没找到符合条件的人。
“二小姐的朋友是?”宋拟好奇。
闻袅拉着她在一处挂着“望江居”牌子的门前停下,卖了个关子:“进去就知道了。”
说完,抬手敲了敲门。
没人回应。
“怎么回事?”闻袅嘟囔了声奇怪,清了清嗓子,正准备再敲,忽然有人开了门。
“哥...哥哥?!”
乍然看到闻霄的脸,闻袅一时间连说话都不利索了。
闻霄目光落到妹妹今日的装束上,头疼地捏了捏眉心,侧开身:“进来说话。”
这一侧身,宋拟看到了屋内还有两个人。
萧元京正襟危坐,视线往门口转了一下又飞快移开,神情颇不自然。
而她的正对面,萧元翌从容地端起茶盏喝了口。
而后转过头,目光轻轻在闻袅身上一停,接着看向她身后的宋拟,温润的眼眸透出些许意外:“原来怀和县主也在啊。”
闻袅在看到萧元翌的那一刻就彻底噤了声。
被硬来来还撞上家属抓包,宋拟尴尬地笑了笑,强装镇定朝他行了一礼,
“见过太子。”
闻霄听到太子对宋拟的称呼,颇为意外地打量了她两眼。
闻家老太太生辰那日,闻霄回来的晚,所以并不知道宋拟长什么样子。之后再听到这个名字,便是她检举周家偷放私贷的时候了。
闻霄与周佑平关系不错,在得知他获罪流放后,还在心中狠狠惋惜了一把。但他却没想到,这个厉害的怀和县主,竟是这么一副文弱可欺的模样。
“县主也先进来说话吧。”萧元翌笑容温和,免去她的礼。
“这回又是装病跑出来的?”闻霄合上门,扯了扯闻袅的错系的衣带,很是无奈:“衣裳不会穿也不知道提前问。”
闻袅瘪了瘪嘴:“谁知道你的衣服穿起那么麻烦。”
这身衣服是闻袅从闻霄衣柜里随手拿的,穿的时候才发现有一堆莫名其妙的系带,比她自己的衣服还要花里胡哨。
这还怪他了,闻霄被气笑,去弹她脑门:
“出来玩也不提前说一声,你知道娘有多担心吗?”
闻袅也是个骄纵的性格,听到闻霄这么说非但不觉自己有错,甚至更加理直气壮:“说了才出不来,每天学完宫规还要我刺绣,娘才不会心疼我。”
“你还顶嘴——”
“顶嘴又怎么样?!”闻袅毫不退让。
闻霄向来拿闻袅没办法,但毕竟在外人面前,这作为哥哥的面子还是想撑一下,眯眼卷袖:“平常嬷嬷就是这么教你规矩的?”
闻袅见他一副要动手的架势,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你还想打我了?”
打本来是不舍得打的,但闻袅此话一出,若是不打,自己作为哥哥的威严就彻底维持不下去了。
想到这里闻霄抬到一半的手不知如何是好。
“咳咳。”
宋拟和萧元翌同时出声轻咳。
“回去再收拾你。”
有人给了台阶下,闻霄毫不犹豫撤回手,愤愤振袖。
闻袅却还震惊于闻霄想对她动手的事实中,越想越觉得委屈,转过身,摆出一副再也不搭理他的架势。
场面有些许尴尬。
萧元翌向宋拟转移话题:“近来东宫事务繁忙,都未曾去探望县主,县主如今可大好了?”
自从财富值清零后,系统便自动调整了宋拟的身体状态,一夜之间让她从病入膏肓的将死之态变得如牛般强健,恢复速度让太医都啧啧称奇。
宋拟点了点头:“劳殿下关怀,我已经没事了。”
“没想到舍妹与县主私交甚笃,早知今日是赴的是县主的约,我便不用火急火燎地赶来了。”闻霄说着朝闻袅讨好似投去一眼,“妹妹你说是吧。”
闻袅不理他,只道:“遇到县主只是巧合,县主来此也不过是因为...因为...”
找宋拟算命这事她不愿说,萧元京想见宋拟的原因更不好解释,闻袅被自己的话噎住。
为客人保密是宋拟遵守的第一职业操守,何况闻袅问的又是家族运势这种敏感话题,在闻袅点头前,宋拟决定保持绝对沉默。
“因为什么?”闻霄毫无眼色地追问。
萧元翌也好奇地等着她的后文。
闻袅朝萧元京投去求助的眼光,后者顿时会意。
“兄长为何会知道我们在此处?”萧元京先发制人,面带质问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