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管家乌大有带着五个家丁,举着火把,一行人走到乌寡妇家门口。
管家示意一个家丁上前敲门,口中喊道:
“乌林氏,你快出来!去我家走一趟!”
乌寡妇家中整洁一新,家具全部换了新的,乌寡妇,大郎,二郎正躺在床上同被共寝。
听到屋外敲门喊话声,三人从床上翻身坐起。
大郎问道:“桂娘,是谁在外面喊门?”
桂娘:“......是乌员外家的管家乌大有。”
二郎:“听着来者不善,桂娘你别理他,也别去开门。”
大郎:“二弟说的是,房子和大门都刚修过,他们没那么容易闯进来。”
桂娘拥着被子,躲到大郎二郎身后。
乌寡妇家门外,管家乌大有还在喊话:
“桂娘,我知道你在里面,快打开门,你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再不开门,我们就撞门了!”
房子里面动静全无。
管家往身后一挥手,五个家丁抢上来就要踹门。
突然间从天上落下无数石块,一堆人被砸的晕头转向,哭爹喊娘。
乌大有和家丁纷纷丢下火把,抱头鼠窜,狼狈逃离。
乌员外家中,乌大有头上包着绷带,垂头丧气站在乌员外面前,将晚上在乌寡妇家发生的事情一一告知主人。
乌员外闻言大怒:“真是岂有此理!看来乌林氏家中真的有妖怪!”
管家惊讶不已:“妖怪?怪不得我们就要撞破大门时,天上突然落下那许多石块,我们还以为下冰雹了……老爷,你说现在怎么办?要不要去报官?”
乌员外冷哼一声:“报官?你忘了,三年前家中失窃,老爷我报到官府,那李县令不破案不说,倒栽赃我窝藏逃犯,变着法子敲竹杠刮油水,以后出天大事情,也决不能报官。”
“老爷您说的对,只是……不报官的话,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乌员外定了定神:“暂时忍下眼前这口气,你给我四下去寻些御妖师来,我就不信没人治得了他们!”
画面转至当下,乌员外放下茶盏,对崔玄真说道:
“崔大师,事情就是这么个情况。自家中丢失第一担钱粮开始,从年前到现在,已快有一年了。那妖怪肆无忌惮,隔三差五就要来我东仓搬运一次,那乌寡妇妖妖娆娆,成天与两个妖怪厮混,村里流言蜚语,议论纷纷,我家中失窃事小,村里移风败俗事大,请崔大师务必擒下两个妖怪,以正乡风!”
玄真咳嗽两声:“那乌寡妇听着虽说也有可怜之处,但妖怪行事如此猖狂,我作为御妖师,定不能容他们继续颠倒人伦毁坏纲常,还请员外这就带我前去乌寡妇家中查看捉妖。”
乌员外喜出望外:“那就太好了!大师请!”
众人起身离开乌员外家中。
乌员外,乌乡绅领着玄真和阿紫走在路上,阿紫刻意落后几步,拉着玄真的袖子低声问道:
“主人,我们只听了乌员外一面之词,就前去捉妖,是不是有点孟浪,要不要再找其他村民打听打听?”
玄真轻轻挣开阿紫,眼睛看着前路:
“我是御妖师,只负责捉妖,不负责断案,要论理,找官府去。”
阿紫看玄真不听自己劝告,翻翻白眼,嘴里轻声嘟囔:“哼,黑白颠倒,是非不分!”
一行人很快来到乌寡妇家门口。
离得房子还有数丈远,乌员外便停下脚步。
乌员外伸手示意前方道:
“崔大师,前方就是乌寡妇家。她家总共有两个妖怪,听起来声音很是年轻,法力无穷,崔大师还请多加小心。”
乌乡绅也拱手:“嘿嘿,老朽也不过去了,我们二人留在此地等候二位功成。”
玄真点点头,带阿紫向乌寡妇家走去。
阿紫跟在身后,轻声说道:
“哼,都是些贪生怕死的鼠辈!”
玄真瞥一眼阿紫:
“凡人没有法力,惧怕妖怪乃人之常情,你不用苛责他们。”
阿紫不服:“那乌员外口口声声维护乡风正道,其实还不是舍不得自家钱粮被盗?要不是他去年非得夺佃,逼得乌寡妇走投无路,乌寡妇又怎会投入妖怪怀抱?而且我刚才细细听来,那妖怪兄弟二人也没做什么恶事,除了盗点富人家钱粮,反而救了乌寡妇一命,他们和乌寡妇相守相伴,原也没碍着旁人什么事,都说人类有情,我看都是瞎话,还不及我们妖怪讲究情谊。”
玄真不耐:“你怎么这么多牢骚,人妖殊途,乌寡妇和妖怪结为夫妇,逆转天地阴阳,老天都容不得他们。”
阿紫:“主人,你大道理一通一通的,我听不懂。我只知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说话间两人走到了乌寡妇家门前,玄真停下脚步,解下肩头包袱,扔在一旁地上。
玄真:“马上要开工了,你不要多言,一会儿听我号令行事。”
阿紫不情不愿:“是。”
玄真走到屋前,提一口真气,大声说道:
“屋内妖孽听着,你二人盗人财物,与凡人通婚嫁娶,已触范天条,本御妖师奉天命将你二人锁拿,速速出来受死!”
屋内传来一个少年声音:
“大师!我兄弟二人幼年被乌林氏所救,此番前来和她相聚相守,除了报恩别无他想,还请大师手下饶命!”
阿紫面露不忍,上前劝道:
“主人,我看他们有悔改之意,主人,要不放他们一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