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矫情书院>女生耽美>纸嫁> 第 6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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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5 章(2 / 2)

怪术,这一路与时湛同行更是屡屡突破她的认知,但谢召始终是个不信命的主儿。

那个飘雪的冷夜里,她在徽州府城外她老爹家的小破屋里醒来的第一日,愣愣地盯着自己的双手瞧,她老爹坐在一边吭吭哧哧削木头,一边斜着眼睛笑:“坏了,怎么成傻子了。”

她记得自己问:“我这是投胎转世了么?”

“小丫头不知天高地厚,投胎转世哪里是那么容易。”老头儿把木头锯得声响老大,然后咚咚两下拍了拍那成型的棺材板,半开玩笑道,“人家都是了无牵挂地走,你还挂念着满肚子的愿望,盘算打得天高,你甘心就两眼一抹黑跨过奈何桥么?”

见她不说话,谢老板就嗤笑一声,替她答了:“......这不是扯淡么,小丫头片子。”

谢召坐在床沿,闻言默不作声抬起头看了老头子一眼。

前世她想不明白,现在倒是看得清了。皇城里的命数像是草芥一样,普通奴才如此,皇亲贵族又怎么可能如何跑得掉。

谢召想起从前旁观过的一些瞬间。比如她那当了十多年模范闺秀的长姊被一顶花轿送去了南岭,从此再也没回来过;比如她最终还是没能问自己的母后,当时随着父皇一同“叛逃”出盛京城,究竟是不是心甘情愿?

老头子说:“解脱,重在自救。”

少女用了些力道,攥紧了拳:“有什么难的?”

“怎么不难?”谢老板停下手里活计看她,道,“医人者难自医,救世者难自救。多简单的道理,不过么,难归难,但道阻且长,尽管去找便好了。”

......

十九说完话,不再回头,抬起步子便要往外头走。

她刚走了两步,又猛地止住步子,脚下一滑错开身,恰好避开了身后的风声和随之而来的符纸。十九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只是冷笑:“小殿下,别耍这些小伎俩了,怪没意思——”

然而她话只说到一半就戛然而止,接着浑身一僵,动弹不得:“......喂,你干什么!”

谢召两手一摊,目露遗憾:“抱歉啊小十九,另一只手上还有张符呢,你没瞧见。”

“你说话,有点儿晦涩难懂。”谢召想了想,还是直说了,“我不太擅长猜谜,所以想请你能说得更明白些。”

十九动弹不得,却在听闻“小十九”这个称呼的时候有一瞬的失神。

外边敲锣的声音由远及近,然后又慢慢远去了。待到声音已经距离他们很远,十九才自嘲似的笑一声:“哎,没意思,这么多年了,就剩你一个喊我‘小十九’。”

谢召又站在若有所思,小十九不耐烦了:“你有发愣的空闲,能不能先把我背上这玩意儿揭了?”

小十九背上还贴着符,动弹不得,只能梗着脖子指了指宫室那边:“你若叫我直言,我反倒说不出口。不如你自个儿去那些屋子里瞧瞧,不就什么都知晓了么?”

时湛默不作声,手指微微动了一下,符纸就飘飘悠悠落下来。

小十九松了一口气,刚准备脚底抹油开溜,就听谢召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来:“如果真的和我有关,我......我会尽力而为。”

小十九没回头,叹了口气。

“你还真是一点都没变呢。”她有些好笑,“那随便你吧,殿下。祝您这次得偿所愿。”

-

小十九说完,便哒哒地跑远了,只留下时湛和谢召留在原地站着。

谢召瞥了时湛一眼,见他皱着眉头,神情有点凝重。见她看过来,时湛回过神来,露出一个有点勉强的笑容:“我们也走吧?”

谢召语气疑惑:“你是想到什么了么?”

她总觉得时湛的脸色有点不对,而且她不知为什么,也莫名有种山雨欲来的直觉。

时湛动了动嘴唇,刚准备说话,就听见前头的宫室里传来隐约压抑的咳嗽声。

不仅如此,鼻尖好像嗅到了浓郁得有些反常的香味。

......似乎方才小十九在这儿时,她身上就有这股异香。

“你想什么呢,小纸人。”时湛沉默半晌,错开目光,也岔开了话题,“我们想个法子,去屋里看看。”

片刻之后。

在窗下把守的守卫正打瞌睡,忽的听见某个方向传来杂乱的沙沙声,好像脚步慌乱踩过地上枝丫。守卫一个激灵,怀疑地向绕后走了几步,行至墙角,却只看见风吹枯枝,发出嘈杂的响声。

守卫松了一大口气,赶紧回到窗前站定。

在他转回身的瞬间,窗户发出吱呀一声轻响,缝隙悄悄阖上。

谢召一进屋,便皱起眉头:“这什么香,闻着头晕。”

两人从窗户溜进来,悄无声息地跃上了屋顶房梁,一股浓郁的香味扑面而来,弥散在整间屋子里,经久不散。

“人呢?”谢召左顾右盼,并未见着殿中有人。这间屋子本是她的卧房,三月之前挂上白幡成了灵堂,如今里头空空荡荡,既看不见一件陈设,又不见人影。

她话音刚落,两扇大门忽的向两边打开。

只见为首两个蒙着面纱的男人,看着像是宫中官吏,抬着一尊玉制的神像缓缓进屋,将神像落座在厅内神龛上。

而跟在他们身后,则有排成列的人跟着鱼贯而入。

谢召在其中看见了小十九。

小十九显然看见了远处房梁上的两人,远远望了他俩一眼,眼中情绪谢召没看懂。

这时,谢召听见了身边的时湛“嘶”了一声。

“......你看那尊神像。”时湛说。

那是一尊白玉观音像,端坐莲台,低眉敛目,大慈大悲。

谢召也不是第一次见这神像了,一路行来,“观音娘子”四字也格外熟悉。可是看着眼前的神像,谢召却觉得有点怪异:“观音娘子,是这副模样?”

与她从前见过的神像不同,眼前这尊神像的手中不是甘露瓶或柳条,而是......一柄违和的、生了锈的长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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