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你的小兔牙想想,那个叫卢西安,”森夏恩指着身后的级长,虽然那人没有要过来的意思,“这个叫西奥多,这个叫赫斯提亚。”
“你该庆幸没有发生聚众斗殴,不然你们几个,根本就打不赢!”
克拉布和高尔不争气地抖了一下。
“森夏恩!”
“知道了,我没要欺负一年级!”
最后,在级长的注视下,这个团体终于是彻底散了。只是德拉科在后面磨磨蹭蹭地,看着就有些欠打。
所以这是,结束了吗?
提亚手上泄了力气,卢卡斯的缀月号掉到了地上。西奥多或许是想让提亚早些明白自己说的道理,刚刚整个过程,包括现在,他都是一言不发。
而森夏恩呢,应该是在用精神和她的幽灵姑奶奶对话,也是一言不发的。不嫌吵闹的高年级看完这场戏,也都觉得没有意思,休息室立刻像往常一样安静了下来。
对了,潘西呢?
提亚不知道扫帚是谁捡起来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进女生寝室的。在她的脑袋里还重复播放着德拉科的声音的时候,双眼通红的潘西已经站在她面前了。
“潘西?”提亚没有多余的力气了,但她还是在寝室门前问了她,“亲爱的,你这是怎么了?”
潘西犹豫地看着提亚:“一件小事而已。”
不对,潘西不是这样的。不仅潘西,德拉科也不是,西奥多也不是。
这些人,到底怎么了?或是她自己……到底怎么了?
寝室的床上,潘西已经将被子蒙过头顶,提亚不自觉地盯着埃拉。不知为什么,直觉告诉她,早上那张字条是埃拉留下的。
既然她知道针尖上能站无数个天使,那这个问题,她也应该明白吧?
“我可以帮你什么?”终于,埃拉从书里抬起了头。
提亚对上她的眼睛,接着摇了摇头。
“关于天使的问题最早来自神学大师阿奎那的著作Summa Theologica。”在提亚不解的眼神中,埃拉微笑着说了下去,“在这本书中,阿奎那提出了一系列关于天使性质的问题,其中最有名的就是这个针尖问题。”
“除此之外,他还问过天堂里会不会有排泄物?耶稣复活的时候指甲和头发有没有长?耶稣复活这件事会不会发生在晚上?”
提亚意识到了,埃拉从没在这间屋子里说过这么多话。
“许多人都会觉得他很无聊,或是说,明白这些问题又有什么意义呢?”埃拉停顿了一下,“但我想,不同的人就会有不同的答案,不同的答案,是不同的人追求的真理。”
“即使对于原本的问题来说,那些答案都会得到否定。但这就是活在世界上,接触不同的人的意义所在。”
“世间的人有千万种,但怎么能够都是浮云呢?”
提亚想被闪电击中了一下,虽然她不想说话,可埃拉的每个眼神,都在鼓励她说下去。
于是,她问到:“你有没有听过这样一句话——”
埃拉看着她,示意她说下去。
“有些人浅薄,有些人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而这些千奇百怪的其他人,都只是浮云而已。”提亚摸着瑞妮的头,“我觉得,缺了些什么。”
“有人住高楼,有人住深沟。有人光万丈,有人一身锈。世人千万种,浮云莫去求。”埃拉说,“不是他人是都浮云,而是曾经沧海难为水的水,是浮云而已。”
提亚完全听不懂埃拉说的话,那些古怪的像是诗一样的句子,到底是什么意思?
“就这些?”
“不止这些。”
“剩下的呢?”提亚有些迫切地问到。
“我不知道,可你有个绿眼睛的朋友知道。”
绿眼睛?
“是艾普洛吗?”
埃拉摇了头。
绿眼睛,那还能是谁?
“可我知道另一句话,”埃拉合上了书,“人的性格是在小时候养成的,但也是,能为重要的人做出改变的。”
两人之外的第三张床上,潘西似乎有了动作。即使外面正狂风大作,可黑湖底依旧波澜不惊。在这天数多变的夜晚,提亚终究是没能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