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细碎的冰花打在了玻璃上,圣诞节前夕的英格兰又迎来了一场雪。只是这次的雪,不像在霍格沃茨里一样顽皮。
雪花在空中盘旋着,久久不肯落地。不知道是舍不得灰蓝色的天空,还是舍不得灰蓝色的雾气。
“喂……醒醒。”
不大的空间中,提亚听到了一个清脆的人声。声源似乎就在自己跟前,睁开眼就能找到。
“谁?”
提亚揉揉眼睛,睁开时撞见了一片灰蓝色:“德——马尔福!”
这合理吗?
她知道布兰达喜欢小孩子,可布兰达肯定不喜欢像德拉科这种骄傲、顽皮又自以为是的臭小子吧!
“你怎么——”
“马尔福是谁?”
什么?
提亚再次揉了揉眼睛,确认站在自己面前看着自己的,就是那个画出踢踏舞徽章的马尔福。
他还是穿着米白色的衬衫,宽松的直筒裤子,和在圣芒戈那天一样。这让提亚想到了病床上的那一幕……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次心脏有些乱跳。
梅林,这准是一个新的把戏。
“我是罗斯基,”男孩伸出了一只手,“布莱斯·罗斯基。”
提亚没有看他,只是在地上四处摸索着——地毯还是夏洛特房间里的地毯,只是不知什么时候,夏洛特不在了,房间里也多出一颗圣诞树。
圣诞树上挂着星星和红蔷薇,树下堆满了大大小小的礼物盒,她认出了其中一个——那个包装纸上有冰老鼠的,一定是泰勒的。
而看那个礼物的形状就知道,那是一把玩具扫帚。
提亚摇晃着站起来,看了一眼表情古怪的“布莱斯”,接着就要去拧房间的门把手。
“喂!”男孩冲上前,抓住了提亚的袖口,“你不该告诉我你叫什么吗——你有没有点基本的礼貌?”
哈,马尔福家的小少爷,居然在斥责她没有礼貌?
“赫斯提亚,”提亚偏偏头,“把手放开,我要到楼下找布兰达——”
“赫斯提亚·贝克?”男孩的眉毛深深地皱着,“这名字可真难听。”
“是你家人给你起的名字吗,怎么能这么难听?你的家人一定是不喜欢你,你真可怜……”
提亚惊讶地听着从“布莱斯”嘴里说出的一切,这个臭小子,根本就是马尔福!
“我是诺特!赫斯提亚·诺特!”提亚将手放在门把手上,“我现在就走,也请你反思你那幼稚的行为——蠢——龙!”
“米娅!”
什么?
怎么,怎么会?他怎么会知道,她的中间名?提亚从没和任何外人提过这事……从来没有啊。
“你不能离开这。”德拉科突然凑近,女孩条件反射般贴到了门板上。
“凭什么?”
提亚抬起头,她看见的仍是一双灰蓝色眼睛。不像雾气、不像夜晚、不像雪花也不像天空——那眼睛里能装下所有美好的事物,美好得让提亚找不到单词去形容。
她看到圣诞树上的红蔷薇颤抖着,像是咯咯笑的样子。那个“布莱斯”捧住了自己的脸,但提亚却感受不到他手上的温度。
男孩突然笑起来,露出了那两颗熟悉的小兔牙,他用一种小孩才能发出的口水音说到:“米娅,千万别离开,不然你会受诅咒的。”
提亚恍惚地将目光移开,她看到德拉科和她的头顶,开出了一片槲寄生。枝叶晶莹着,像是挂上了一颗颗繁星。
原来……是槲寄生啊——她突然想到这样的场景,熟悉得不行。
槲寄生!那个站在下面,必须亲吻的槲寄生!
那张德拉科的脸一点点在眼前放大,提亚紧张地忘记了呼吸,她能看清男孩的每一根睫毛。提亚只是下意识地觉得,自己也该做点什么。
是该捧住他的脸吗?是该闭上眼睛吗?是该回忆阿丽安娜和卢卡斯吻别的场面吗……梅林啊!
赫斯提亚·诺特为什么要和布莱斯·罗斯基亲吻啊!
这时,提亚的耳边又响起了布兰达的声音:“一年级不可以哦。”
但是,但是……布莱斯——德拉科他……
“诺特小姐!”
“不行!”
提亚挣扎间,似乎踹了那男孩一脚。可再次睁开眼时,眼前的一幕更加不可思议了——夏洛特正从身后抱住她,而提亚的大半个身子,都已经掉出床边了。
她在夏洛特的房间睡着了?
“那个电影实在是太长了,”夏洛特松开了手,“真是不好意思,诺特小姐。”
提亚没回答,她伸手摸了摸脸颊,又摸了摸床上的褥子——都是有温度的,和“布莱斯”的那双手不一样。
她用力拍着脸,试图忘掉刚才的一切。
屋子里也没有圣诞树,只有画面静止的方盒子,和一堆提亚看不懂的奇怪东西。
她站起来,才发现天已经亮了。
微弱的光芒铺在卧室内,夏洛特走过去拉开窗帘,室内顿时就亮了起来。
墙上挂着一个相框,提亚忍不住走上前去看——在那上面是一个抱着一筐土豆的男孩,他的左腿上,还挂着个竖着麻花辫的小女孩。
毫无疑问的,那女孩是夏洛特。那个男孩……怎么越看越眼熟?
哦……这不是,这不是!
“那是世界上第一好的哥哥,”夏洛特从缇亚身后经过,“可惜我再也联系不上他了——圣诞节快乐,去楼下看看礼物吧,诺特小姐……”
随着夏洛特敲门的声音传来,提亚嘟囔了一句:“这不是伍德吗?”
那个对魁地奇极度痴迷,也让看台上的那群女生无比崇拜的格兰芬多守门员——奥利弗·伍德。
提亚着实不敢再想象,他们又有着什么关系——亚克斯利家族,可真够复杂的。
离开夏洛特的房间前,提亚回头看了眼方盒子
,她发现那上面还有一句没放完的台词——
“他用那双眼睛看着我,那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