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潇仍然不去反抗,任由着他们肆意横行以多欺少。
待寂玄道长从掌门那回来时,岑潇已是一身的伤痕,他的左眼边上一道刀口更是触目惊心,距眼睛不过一毫之差,而今血肉翻转,狰狞的像在嘲笑寂玄道长的天真和自以为是。
纵是这般伤痕累累,岑潇仍在撰写着早上他给的那本《道德经》,伤口的血液顺着他的侧脸滑落,滴在有些褶皱的黄纸上,绽开成诡异的红梅,他放下笔,蹙着眉用指腹蹭那一处的污渍,像是全然感觉不到身上的疼痛。
寂玄道长看得心里滴血,向来温和的人也禁不住目眶眦裂,他未出声响,冲进了弟子院内好一阵发泄,再才回了院子一言不发的给岑潇上药。
而后简便的收拾好师徒二人的行李,连夜离开了琼台楼观。
寂州人烟稀少,绵延山峰无数,寂玄道长挑了一座最顺眼的,在此安了家。
岑潇随着年龄的增长,左眼不再乌白障目,他的妖怪特征慢慢褪去,越来越像一个真正的人。
寂玄道长亦是欣慰万分。
岑潇没有七情六欲,却也分得出好赖,爹娘老子和欺辱他的人都是赖,唯他的师父是好。
他愈发喜欢坐在山里的某处高枝上发呆,吹着徐徐山风,眺望下边的繁茂丛林,心想是不是一辈子就这般过去了。
寂玄道长虽然带着他在此隐居,却不曾和琼台楼观断过联系。
岑潇是在山里偶然遇见的那几个曾经欺他的道观弟子,一晃三两年,两边皆是一愣。
往往孽缘的开始,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些什么,只因缘之万缕千丝而纠缠在一起。
那几个弟子是掌门派来给寂玄道长送信的,奔波数日到了寂州,又在这山头绕了一圈又一圈这才看见了一个“熟人”。
岑潇将他们带回了木屋,寂玄道长看了信面色大变,脸上血色尽失,瘫坐在椅子上喃喃不知言云。
信既送到,几个弟子告辞欲离去,寂玄道长虽因信件内容失神,却也知晓山路崎岖繁杂,便叫岑潇送上一程。
寂玄道长闭目冥想平复情绪,忽听山中哀嚎鼎沸,不远不近。
像是方才弟子几人,他不敢稍有耽误,连忙起身朝声响处奔去。
入目却是岑潇血淋站在几具尸体旁,唯一幸存的弟子在地上打颤蠕动。
听见脚步声,岑潇回头无措的望向他。
左眼乌白晦光流转,一身的妖气流露无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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