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昕决定振作起来。
她拒绝了蔡锦怡晚上一起购物的邀约,把自己埋进堆满娃娃的被窝里,用了足足五个小时,才接受自己已经穿进书里的这个现实。
凌晨三点,温昕书桌上的灯亮了起来。她蹑手蹑脚地下了床,抽出纸和笔,带着困倦的眼皮,勉强自己尽量回忆出整个小说的大纲和人物梗概。
毕竟已经过去了六年,现如今脑子里塞满的,全都只剩下有关于实验研究和靶向治疗的东西,其他无关紧要的几乎都忘了个精光。
如果不是对“京市清和医院”和“沈衍聿”这两个名字过于印象深刻,温昕到现在大概还摸不清楚自身的处境所在。
哪儿还记得什么细节梗概和出场人物。
半个小时后。
“啪嗒——”一声。
温昕趴在了桌子上,呼吸逐渐均匀起来。身旁是干净整洁、没有划下任何一笔浓墨色彩的白纸。
……
第二天早上,温昕顶着淡淡泛青的黑眼圈睁开了眼。
窗外天色渐白,竟是下起了小雪。
不远处响起开门声,蔡锦怡推门而入,见到她的第一眼就道:“昕仔,你晚上抢银行去了?脸色白得有点不太正常。”
“你昨晚……”刚开口,温昕就觉察出来身体的不对劲。喉咙干涩难捱,鼻窦也有点堵塞。
根据对自己身体的了解程度。
她这是要感冒发烧的节奏。
“感冒了?”蔡锦怡放下大包小包的东西,赶紧接了杯热水过来,“你不会昨天晚上就趴桌子上睡的吧?”
整个寝室规模虽然说是四人寝,上床下桌,但总体来说硬件设施和地理位置都不太行。
夏天空调电压太高,开久了容易跳闸;冬天的暖气平日里倒也能抵御几分寒冷,但今年京市的凛冬似乎格外严寒,元旦未到就飘了好几场大雪,纷纷扬扬的将室外气温空降到了零下三四度。
凛冽刺骨。
寝室里其他两个女生嫌宿舍离医院太远,见习不方便,索性搬出去住了。现如今只剩下蔡锦怡和温昕两个人,一个怕出去住太麻烦,另一个倒是觉得住哪都无所谓,有个窝就行。
“天爷嘞,”蔡锦怡从衣柜里赶紧掏出来个羽绒服套她身上,“昨天晚上下那么大的雪,你居然只穿着一套毛绒睡衣就睡着了。”
温昕用热水兑了两杯感冒颗粒,身体顿时温暖了许多。
她将其中一杯递给蔡锦怡:“喝点,预防感冒,祛寒。”
温昕昨夜磨了半个小时没蹦出来一个字儿的大纲,却意外地琢磨出来一个道理。
——自己大概率是魂穿而来。
因为随着她呆在这个世界的时间越久,保存在她身体里二十岁之前的记忆力就越清晰。
依稀记得。
眼前这位蔡锦怡,似乎来头好像也不小。只不过原著里没有提及半分有关蔡家的任何东西。
所以才让温昕更加感叹——她这是真的穿到了一个框架和位面都完整的世界里,而不是仅仅拘泥于书中局限的故事当中。
或许在其他无法探知的领域内,也同时呈现着更加精彩和立体的世界。只不过当时身为作者的她没有发掘和描绘出来那些片段而已。
“谢了。”蔡锦怡仰头一口喝完,苦涩地撇了撇嘴,随后慢悠悠地提了一句:
“对了,你们专业今天不是调课吗?你早上不用去见习的吗?”
温昕当场石化在原地。
半晌,她弱弱道:“……今天不是周末吗?”
“对啊,周日,但是下周六神外那边的带教老师们好像要集体出去培训,所以把见习提前了一天。”蔡锦怡说了半天,问道:
“你们班长没通知吗?这都九点多了,不应该啊。”
“……”
下一秒,温昕猛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拖着破败的身躯爬上床,点开手机——
微信里静静的躺着临床一班的班级通知,时间是昨天晚上九点多。
……哈。
又是不太想活的一天。
蔡锦怡看着温昕在上铺手忙脚乱地穿衣服,不由得劝道:“要不逃课吧,实在不行就请假。就这几天时间不要紧的,你身体还没好,外面天气又冷,万一感冒再加重了怎么办?”
“我也想,但是……”
温昕套上羽绒服,抓起白大褂就往外跑。
但是我轮转的科室是他妈的神!经!外!科!啊!!!
神经外科!!!专归沈衍聿管的那个神经外科!!
别的都还好说,逃了也不一定能有人发现,但这个他娘的可是要整天在他眼皮子底下晃悠的存在!!
想死的心情在一瞬间达到了顶峰。
温昕从来没有一刻如此痛恨之前的自己,怎么就那么手贱,给沈衍聿安排了这么个科室。就算是其他什么普外骨科甚至是泌尿外都行啊!!
等到她一路气喘吁吁地到达九号楼7层神经外科的时候。
已经是上午9:56了。
课表上规定的见习时间是八点之前。有些交早班的科室还会变态地将时间再往前提一些。
……漂亮。
至少迟到了两个小时。
温昕学医十几年来,还是第一次遇见这种进退两难的情况。
她唯唯诺诺地躲在医院楼道里,慢吞吞地换上了白大褂,然后又花了足足五分钟来做自我心里建设。
不要害怕,不要害怕,他是你的好大儿,是你的亲儿子……
……草。
就因为沈衍聿是她的亲儿子,温昕才更打心底里清楚,这狗东西在管理制度层面最是苛刻负责。像这种迟到半天的严肃情况,但凡要被他逮到,一时半会儿绝对不会轻易地放过自己。
楼道里吹来一阵刺骨的冷风,温昕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最终还是不太情愿地挪着脚步往教研室走去。
毕竟沈衍聿算是整个医院的一梯队领导人物,平日里手术和政事忙得连轴转。更何况以他的家庭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