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湘湘看到正在养伤的任逍时,惊呼一声,冲了上去。
“任大哥!你怎么会在这里?”
任逍本能地想要抗拒湘湘的热情,可是湘湘语调里的真诚又让他心软下来。
任逍扔掉拐杖,慢慢走到湘湘面前。
“我在外面做生意,发生了一点意外。幸亏蒹葭山庄庄主救了我。”
湘湘把手埋在背后---刚刚喂过猪,任逍没有闻到什么味道吧?
“任大哥,我们好久没见了。”湘湘想起赌场的护卫,有些扭捏,”之前…我在赌场遇到了一些麻烦…”
任逍望着冬日难得声势浩大的日光,用手遮住阳光。
“我们进去说吧。”
湘湘赶紧跟着任逍进了屋子。
窗前的绿萝居然在冬日活了下来。
湘湘坐在椅子上,闪过重重心绪,最终还是随便找了个话题:
“爹爹一直以来都想开辟一片土壤,种种田。毕竟起早贪黑卖猪肉的日子,实在是太累了。”
“可以啊,找一片幽静的土地。我想庄主不会吝啬的。”任逍把茶推到湘湘面前。
湘湘低着头,盯着自己的裙裾:
“任大哥,我这条裙裳好看吗?”
任逍也低头看那裙子---裙子上绣着山茶花。
花枝缠绕,湘湘本就身段窈窕,穿着这条裙子,就像绵延新意的藤蔓一样,雅致翩翩,怎么看都动人。
“湘湘妹子长高了!”任逍笑着点头,“这条裙子很衬你!”
湘湘正担心任逍反感自己的主动,可是任逍下一秒的话就让湘湘放下心来。
“回家的路上,虽然遭遇了一些事故,但是也体会了一番剑客侠义、仗剑江湖的快乐。
只是虽然邂逅了不少精彩的人和事情,始终却忘不了湘湘妹子。
一醒来听说来到了蒹葭山庄,第一个年头,就是赶快下山,见湘湘一面。”
“任大哥!”湘湘打开窗,缱绻的风儿吹的她脸红如同欲燃的桃花,“如今已经开春了,阡陌上的柳树已经发芽,这个时候出发,特别好。”
“你爹爹舍得?”任大哥扭过头----他心里有千言万语想要诉说。
和湘湘认识,固然有湘湘长得像皇后的原因。
可是这一路回高枕楼的路上,自己也时常想起这个正值韶华的小姑娘。
和湘湘在小镇闲聊时只觉日短,转眼间她就懂事地跟自己告别,自己怎么能不一遍遍回味和湘湘的感情呢?
他又想起那句“有缘再见”,想起小姑娘眼底暗涌的泪水。
他想再见到小姑娘绽开微笑时的样子。
“那我收拾收拾包袱,就带你下山,和你爹爹说清楚!”
“慢着!”
蒹葭山庄庄主付蒹出现在眼前。
“春天真好啊。生命葳蕤生姿,柳树已枝繁叶茂。”付蒹玩着窗前的绿萝,“伤筋动骨一百八十天,你还没有养好伤!而且湘湘毕竟是我朋友的女儿,这么跟你跑了,我也得嘱咐几句!”
“我和任大哥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湘湘嘴快,“从小我就想出门闯荡,奈何自己是个女子!有任大哥在,我还怕什么?”
“才重逢就把蒹葭山庄的亲友抛在后头了!”付蒹驻足,用扇子敲了敲湘湘的头,“你既然想要闯荡,可有依仗?”
湘湘酝酿了一下,道:“我会杀猪!”
“这并不能养活你自己!难道你为了盘缠,每经过一个地方,就要停下来卖猪肉?那岂不是耽误了你任大哥的行程?”
“任大哥…”
“你想说任大哥愿意支付差旅费是不是?”付蒹望着青涩的湘湘,弯下腰,在她耳边呢喃,有些恨铁不成钢,“今日你们因为缘分相聚在山庄,日后他也会因为别的女子和你分离。”
湘湘“哼”了一声:“庄主紧张什么啊?我和任大哥只是朋友!”
“我不想你这么被动,要不然日后有你多愁善感的时候。”付蒹把一个骰子塞到湘湘手里,“付康的事情我知道了。冬去春来,付康似乎都没有好好待你的意思。既然付康没有这个福分,你选任大哥也可以。”
“这是什么?”湘湘一头雾水。
“骰子从来都是用来算计人心。可是就算是铁石心肠的人,也会为了爱人化为绕指温柔。这个骰子名叫‘痴情骰’,你能通过它推此及彼,通过它卜算恋人的心意。更何况你思念任逍,也算尝尽了相思。这世界上身处天涯海角无法厮守的恋人太多太多,你也不想看到痴情女儿的爱人信马由缰吧?”
“这骰子真的有这么神奇?”湘湘把骰子收好。
“相信我,我和你爹爹交情不错,我不会骗你。”
湘湘点头。
付蒹命人为湘湘和任逍打点好一切后,就把他们二人送下了山。
“我爹爹只有拂晓才会去肉铺转转。平日里都四处走走看看,和农人闲话桑麻,已经想好怎么享福了。”
“挺好的。”车轮驶过黄土,看着一户户袅袅炊烟,坐在马车上的任逍心情也放松下来。
马车停了下来。
“我爹爹今日去何老头的田地附近闲逛了。”湘湘说,“你待会帮我留意一下,有没有人穿草鞋。”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任逍跟着下了马车,“若我老了,也跟庄主讨要一块田地。”
二人边走边逛。看到矫健的羚羊,湘湘高兴地指给任逍看。
“看!”
羚羊悠然自若地吃着草,走过了旷野,任逍眼尖,看到一个戴着草帽的人,拿着锄头蹲在一棵槐树下,如同老僧禅定。
“看,你爹爹!”
“爹爹,真的是爹爹。”
湘湘踩着带露水的良田,大喊“爹爹”。
湘湘的爹爹起初一脸疑惑,当他看到湘湘身后亦步亦趋的任逍时,什么都明白了。
“你不必担心我,何老头无儿无女,每天背着柴拿着砍刀,都能开心地唱起歌来。”湘湘的爹似乎不想让湘湘太多顾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