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楚逸瞪大了双眼,一股怒气骤然由心头升起。 重重的拍了一下手边桌案,沉声询问:“天子脚下,大夏国都!” “八百万两文银,就是搬运都需耗费良久,它们怎么可能被抢?” 百里奕面色苍白,只感觉楚逸的威势如惊涛骇浪,一波接一波的压在自己身上,连空气都彷彿要凝固一般,让他呼吸困难。 鼓足了勇气。 跪在地上的百里奕开口:“吴、鲁二家的现银,实则並未存放於长安城內,而是被他们放在了临近的杜县钱庄內。” “臣奉命查抄两家资产,在覈对其银票与现银之间的数量后,先是按照惯例入账查封,再行运入国库。” “因臣还有其他资产需盘查清点,所以就留在了杜县,让县丞派督盗將此现银押运至京畿。” “按照规矩,只要出了杜县管辖,马上就有治粟內史府的官吏带守备军將之接管,谁想这批现银纔刚刚出了杜县不远,还未入长安地界就被一伙贼人给抢了。” “所有的督盗无一倖免,全部被贼人击杀当场。” “臣得知消息,火速赶往现场,以无半两文银……” 说到这裏,百里奕更是磕头如捣蒜。 痛哭流涕的哀嚎:“臣愧对太上皇信任,请太上皇赐臣一死!” 八百万两现银,按如今的情势,大夏一年赋税都达不到这么多。 身爲主管钱粮储备的太仓令,百里奕深知,自己所犯过错唯有一死。 虽是怒火攻心,但楚逸的头脑依旧冷静。 “杀了你有用吗?杀了你,就能追回那八百万两文银?” “说!”楚逸以阴沉的口吻叱问:“押运的路线,除你之外,还有谁知道?” “除臣之外,杜县县丞同样知晓此事!” “杜县县丞?” 楚逸双眼一凝,杀气腾腾的询问:“他人呢?” 感受到楚逸言语中那扑面而来的杀气,百里奕周身一颤,连忙回道:“在凉宫殿外跪候。” “让他滚进来!” 一声怒斥。 片刻的功夫,一名身穿县丞官府,神情惊恐,肥胖如球的中年人就连滚带爬的出现在了楚逸视野中。 只见他顾不得狼狈,磕磕绊绊的来到凉宫大殿门口,在见到內裏端坐,一席黑金纹蟒袍的楚逸后,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 结结实实的对着地面猛磕了三下,发出阵阵沉闷的碰撞声。 “罪臣,杜县县丞王平安,叩见太上皇,太上皇万年!” 楚逸大步由高阶上走下,抬脚对着王平安肥胖的肩膀就是一下。 这一脚,楚逸因含怒,用尽了全力。 王平安足有两百多斤的体重,同样是被楚逸这一脚踹下了台阶,在地上翻滚了好几圈,哀嚎着瘫倒在地。 可即便如此,王平啊依旧不敢有丝毫怨言。 连忙撑起身子,以爬行的姿態来到楚逸脚边哭嚎:“罪臣该死,罪臣该死,请太上皇息怒啊!” “息怒?” 楚逸怒极反笑,对着王平安又是一脚:“我大夏灾情连年,百姓多食不果腹,易子而食者不胜其数。” “偏偏你这蠢猪到是喫的肥头大耳,定是平日没少贪墨、搜刮民脂民膏!” “如今,更是胆大到联合贼人截抢库银,这你让本皇息怒?” “八百万!那是足足八百万两银子!不知道,这些银子可以让我大夏多少百姓能喫上一顿饱饭吗?” 王平安周身抖如筛糠,以畏怯惊恐的声音回道:“太上皇冤枉啊!” “罪臣的胖是天生,连喝水都长肉,绝不是贪墨所得啊!” “国库存银,罪臣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动念分毫,求太上皇明察!” 王平安哭嚎的同时,更是抱住了楚逸的大腿。 楚逸厌恶的將这胖子一脚踹开,怒斥:“押运的路线唯有你与百里奕知道。” “若是与你无关,那就是百里奕联合了贼人,吃裏扒外?” 百里奕面色鉅变,连忙叩首:“臣对太上皇的忠心,可鑑日月,绝不敢动此大逆不道的念头!” “若此当真是臣所爲,臣岂还敢回宫见您,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楚逸面色阴沉,不言不语。 早在百里奕汇报的时候,他就排除了对方的嫌疑。 能混到太仓令的位置,可见百里奕不是一个蠢笨之人。 纵是再贪,在这种关键时刻,他也当分清什么钱能动,什么钱不能动。 那上千颗人头,可就摆在百里奕的面前,更何况他抱上了自己的大腿,只要忠心办事,再升上一步,入中枢、得九卿,还不比这区区几百万两能掉脑袋的银子有诱惑。 百里奕,根本没任何的理由! 但这个王平安……嫌疑很大。 不过就目前来看,这个胖子,貌似也没这么大的胆子,敢犯下此惊天大案。 瞥了一眼抽搐、哭嚎的王平安,楚逸沉声道:“库银纔刚运出杜县就被劫走,其间定是有內鬼通风报信。” “你若想证明自己的清白,就將这个內鬼给本皇揪出来。” “否则……”双眼一凝,楚逸语气冰冷:“你们两个,就等着被本皇诛灭九族吧!” 即便已確认,这两个人有极大的概率是无辜的,但这又如何。 唯以死相逼,才能让他们削尖了脑袋办事,查出那个真正的內鬼! 一语说完。 楚逸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