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 等候在马车前的朴大夫连忙上前,一句话还未曾说完,姜智恩便低着头疲惫道:“刚刚有些倦了,小寐了一会,让大夫久等了。” 说着,姜智恩便向马车下走去。 可当她迈腿以后,才感觉脚下一阵软绵,竟差点直接摔倒,幸亏一旁的贴身婢女眼疾手快。 当婢女接触到姜智恩那滚烫的身子这才发现,公主那刻意低头避开众人的俏脸上,竟染了一层如酒醉般的红晕,还有浓密、细微的汗珠。 “公主,您怎么了?”婢女连忙紧张询问。 “没……我没事……” 姜智恩一开口,从小便伺候她的婢女更感不对。 公主的声音……太酥媚、软糯了吧! 她这么一个女子,听了以后都有些浑身发麻,大感受不了…… “大家都辛苦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姜智恩同样察觉出了自己状态的不对,底语了一句,便在婢女的搀扶下,匆忙返回驿馆阁楼。 高句丽使团成员面面相窥,尽管一肚子的疑惑,也只能各自返回。 待众人相继离去,喧闹的驿馆门外终于安静。 楚逸这才欣然的从被停放在驿馆门外的马车内起身,打算离去。 才打算抬手掀开门帘,马车外便毫无征兆的传来一道男声。 “高句丽上大夫张翰,叩见大夏太上皇!” 突闻此声,楚逸一愣,继而眯起了双眼。 眼角,更是闪过了一抹浓厚的杀机。 虽然之前在马车里,他承诺姜智恩的时候说的十分轻松,但他又不是疯子,岂能不知这件事一旦被传扬出去,会掀起怎样的轩然大波。 仅吕儒晦那老东西,便会死死的抓住这一点,最少都要给他按一个失德之名。 甚至,往严重一点说,更会涉及到整个大夏的脸面,让他不得不引咎卸监国之职! 之前姜智恩说过,没有不透风的墙,但楚逸却是打算最起码也要将这堵墙,维系到他登基以后再行推翻。 可现在这种情况…… 马车内一阵沉默。 在外等待的张翰却并未离去,依旧是半躬着身子,双手交叉叠在头前,保持着行礼叩见的姿势。 沉默良久,楚逸缓缓开口:“你如何知晓本皇在此?” 张翰淡然回道:“下臣靠猜测得知。” “你很聪明!” 楚逸点了点头,语气骤然一变:“但!” “聪明如你,为何又有自信,本皇不会在此便将你给杀了?” 张翰略带紧张:“下臣并无任何自信。” “并无?” 楚逸闻言轻笑一声,将门帘挑开,定定的看着马车下方,在风雪当中躬身而立的张翰。 “既你没有自信,为何要在此等候本皇?” “怎得……”双眼一凝,楚逸语气中杀机毕现:“你真当,本皇不敢杀你吗?” 见门帘挑开,张翰连忙再拜,诚恳道:“下臣的嘴很严,不该说的话,一句都不会乱说!” 摇了摇头,楚逸冷笑:“在本皇看来,唯有死人的嘴,才是最严的!” “太上皇若要杀下臣,不过动动手指。” “但下臣相信,太上皇您乃人中龙凤,必会分的出一个活人的价值,远要超过死人。” “太上皇您……”深深一拜,张翰继续:“如此英明神武,岂能行那不智之举!” “有点意思!” 楚逸眉头一挑,来了兴致。 好话人人爱听,但更让楚逸在意的,还是这个张翰说出这一番话的底气到底何在。 “说说吧。” “你有什么依仗,可让本皇不杀你。” “而你甘冒被杀的风险,也要在此等候本皇,所求者又是什么?” 说罢,楚逸伸手,比划了三个手指:“本皇只给你三句话的机会!” 张翰一愣,到了嘴边的话连忙咽了回去。 沉思半晌,这才小心翼翼的说道:“下臣家中共有兄弟三人,长兄在大夏国内经商,所贩者乃铁器、马匹……” “第一句!”楚逸不动声色,淡然道。 铁器!马匹! 这,都是禁忌之物! 若无糜家那种官面身份,私贩者必皆为杀头之罪。 这个张翰,竟开口便说出了这么一个无比重要,甚至可诛其九族的大事,楚逸凛然的同时,心中已暗自思量,待回去以后,必要让黑卫仔细调查一番。 另一边。 张翰深吸了一口气,继续道:“下臣二哥,现正于燕王府任幕僚一职!” 燕王! 楚逸的皇叔,先帝一母同胞的亲弟,受封右北平郡得燕王之称,乃大夏上王之一。 其所封之地不光包涵了右北平郡全郡,更接壤着辽西、广阳、恒山几郡,乃大夏扼守于北方的一战略要冲。 因地利位置之故,燕王所控府兵人数在官面上,已达三万之重,其麾下燕云铁骑更是名震九州,便是在所有的藩王当中,实力也属顶层。 听到这句话。 楚逸的心头,已隐隐预感,自己怕是将要从这个高句丽上大夫的口中,听闻到一个惊天秘闻,但面上他却淡然依旧。 “这是第二句。” 看着楚逸又减少的一根手指,张翰呼吸越发沉重。 咬了咬牙,开口说道:“两个月前,下臣二哥得燕王授意,秘密从下臣大哥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