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一方,是有意结交的楚恒,另一方也是刻意讨好的袁氏父子,这一顿饭吃的那叫一个融洽,宾主尽欢。 当这顿饭吃得差不多了,楚恒结束了一个谈笑的话题,放下碗筷。 见状,袁隗父子二人心中一凛,皆知正戏要来了,连忙有样学样的放下了碗筷。 “明天便是年三十了,不知二位来此,是否已办好了一切事宜?” 听到楚恒的询问,袁杰连忙拱手回道:“多谢王爷挂念,我父子来长安之事,可说是办完了,也可说是没办完。” 楚恒双眼微眯,似笑非笑:“这话,听起来有点意思。” 长叹一声,袁杰一脸忧愁的说道:“不敢相瞒,最近河北四郡不太平,相信王爷您也清楚。” 楚恒点了点头:“确实,河北四郡现是饱受天灾之苦,后遭民变之乱,局势相当的危机。” 引出了话匣,袁杰连忙跟上:“正如王爷所言,眼下的河北,局势相当危机。” “我袁家的根基皆在河北,见到如此景象,实在心痛万分。” “原本,我袁家联络了一些河北各郡能说得上话的氏族,打算代表河北百姓向朝廷请愿。” “可还不等动身,朝廷便派了下派了一个州牧大人,统管河北局势。” “这位赵大人来到河北以后,不想着如何赈济,不考虑如何平叛,反而是一门心思的聚拢权柄,凡是不听从他号令者,无论官身氏族,还是平头百姓,轻则罢官下狱,重则抄家灭族。” “如此暴行,使得我河北局势更加混乱。” “所以,我父子受河北四郡乡里所托,特意来长安面见太上皇,只求可让朝廷得知赵睿的狼子野心,将其处置。” 默默的听袁杰在那编故事,楚恒一直都未表态。 直至听到这句,楚恒轻笑了一声:“你们的心愿,怕是要落空。” “那赵睿,乃太上皇心腹,更为其所宠爱的吕妃娘舅,关系非比寻常。” “这段时间以来,朝中参奏赵睿,历数其罪行的奏折不计其数,但全都被太上皇给压了下来。” “更有甚者,前段时间两名隶属御史大夫府的御史联名参奏,更是被太上皇训斥了一番,说若再随意诬蔑朝臣,就扒了他们的官服。” “太上皇曾当着群臣的面说过,乱世需用重典,不以酷刑威慑,难震宵小。” “朝廷内的文武官员,凡有参奏赵睿者,必是与那些贪赃枉法的人有所牵连,需让黑卫好好调查。” “如此一来……”两手一摊,楚恒苦笑:“谁还敢继续参奏赵睿?” “满朝文武都尚且如此,更何况你们父子?吃了太上皇的挂落,那也是正常。” 说道这里,楚恒话锋一转:“不过,你们的心思本皇理解,都是为了百姓么。” “如此一片赤诚之心,朝廷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视而不见的。” “凉宫的路虽然走不通,但本王的吕王府,却随时都给你们这些为国为民的士绅敞开!” 楚恒直截了当的邀请,让这场谈话少了许多试探,节奏骤然加快。 袁杰双眼一亮,抿了抿嘴唇,满脸诚恳的看向楚恒,叩拜道:“吕王高义,小民拜服!” “不过……袁家所想,并非仅为一家一地,而是为了整个河北四郡的万万黎民,所以还需要朝廷上的有利支持方可……” 楚恒双眸一凝,轻笑道:“袁公子的意思是说,本王在朝中没什么根基,即便是支持你们,也只能摇旗呐喊,而无法给予实质帮助?” 袁杰连忙道:“王爷您误会……” 摆了摆手,止住了袁杰的辩解,楚恒神色淡然:“明人不说暗话,本王的身后都有谁,相信你们也清楚。” “本王在朝中虽无根基,但左相的根基,就是本王的根基!” 说道这,楚恒一边用食指敲击着桌面,一边沉声继续:“你们的事情,其实并不难。” “不过就是区区一个赵睿,他再蛮横又如何?疯狗尔!” “若疯狗背后的主人倒了,那他就只能是一条丧家犬。” “届时,都不需本王或你们出面,就有无数人在第一时间弄死他!” 听到这话,袁杰父子心中一凛。 背后的主子倒了?这句话的含义,那可太大了! 难不成?吕王已经有了搬倒太上皇的计划,并且以在实施当中? 想到这里,父子二人更是只感口干舌燥。 若一切当真是如此,那他们之前的所有盘算,都需要推翻重来了! 袁杰又一次失去了分寸,一旁的袁魁看在眼中。 他清楚,自己的儿子虽出色,但缺少经验、历练这一点是无法回避的。 想到这里,袁魁开口接过话匣,亲自出面与楚恒交谈。 他很聪明的不去提“背后主子”的这个话题,袁魁只是一脸诚恳的说道:“老夫所求者,只是希望河北四郡可以早日回复往昔的安宁,让百姓安居乐业。” 楚恒赞同点了点头:“袁家主说的不错。” “整整三百载,河北四郡在袁家主等氏族的协助管理下,都十分的安定繁荣,这个局面自是不应做出改变。” 袁魁舔了下嘴唇,继续道:“我们还希望,袁家可以恢复大上造之爵位!” 听到这话,楚恒一愣,面色渐渐深沉了下来。 他算是知道,为何太上皇直接让这个袁家滚蛋了。 自己是什么身份,心里没点笔数? 张口就要十六等爵位的大上造?你咋不直接上天? 原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