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电光火石之间,云飞就想了许多。 “卑职遵命!” 他躬身一拜,转身离开了府库。 在走到府库外,云飞见到聂涛还在不远处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他笑眯眯的走了过去。 “聂大人还是快些回去更换一身衣服吧,这天气着凉了可是麻烦的很。” 鼎鼎大名的黑卫统领云飞竟会对自己嘘寒问暖,聂涛受宠若惊的回道:“多谢统领大人关心,下官这就回去,这就回去。” 云飞朗然一笑,走上前来,拍了拍聂涛的肩膀:“大人与某皆在太上皇手下当差,那咱们便是同僚,不需如此客气。” 似乎是感受到了云飞的亲近之意,聂涛眼珠一转,讪笑道:“统领,下官住处恰好还有一柄从海外舶来的短剑。” “那短剑尽管削铁如泥,堪称神兵利器,但落在下官这一介文人的手中,终究是明珠暗投,若统领不弃,下官送来给您掌掌眼?” 作为一直在底层摸爬滚打上来的官油子,即便是送礼,聂涛也能将它说的极为悦耳动听。 对此,云飞大感受用,只看聂涛给凉宫送来的东西就可得知,他若出手,那绝对不是什么普通货色。 云飞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说道:“某对兵刃到也确实算有几分研究,若得空,大人送来于某一观便是。” “那就多谢统领赏脸了!”聂涛大喜。 府库内,楚逸并不在意外面的二人是否有什么蝇营狗苟的事情发生。 作为一个上位者,他需要把控的是大方向,下面人有什么龌龊,只要不明目张胆,拉帮结派,那都不需要他去操心。 人,无完人。 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 这并不是说说而已。 今日聂涛的表现,楚逸还是十分的满意。 放开盐铁一事,楚逸心中早就有了这个打算,否则他也不会让糜家去当这个探路石。 鼓励商业,重商税,这是一个国家想要快速发展所必经的道路。 而在这个封建时代,因受社会大环境所限,朝廷的主要随手就只有农税,但土地是有限的,每年的收成也是有限的。 在总产量基本固定的情况下,朝廷根本不可能得到飞跃式的发展,更何况如今天灾连年,税收更是逐年递减。 农税若重,天下民不聊生,乱象比起。 农税若轻,则朝廷用度不够,发展停滞。 所以说,商税,才是可以改变一切的根本。 聂涛作为一个地方小吏,更是生活在这个大环境之下,深受士农工商这个教条所影响的土著,能够看透这一点,便证明此人不一般。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条件,那都是必须他得彻底掌握朝政大权。 而想要彻底掌控整个朝政大权,那么有一个人就是他绕不开的,吕儒晦! 想到这里,楚逸将聂涛的礼单丢到了一半,唤来赵月娥:“给本皇更衣。” 长安,吕府。 离开凉宫以后,吕儒晦立刻就吩咐人将张元吉、王阜两人叫来。 不大一会的功夫,二人便行色匆匆的感到。 张元吉与王阜是在大门外遇到的,对视一眼,皆为没见到甘汤而感到有一些奇怪。 来到书房内,张元吉率先问道:“左相,今日之事,凉宫那边如何说?” 此前太上皇与犬戎人在城内爆发了冲突,吕儒晦便召集了二人一同商议,只不过之后入宫的时候并未带着他们同去。 而此刻,同去的甘汤不见了踪影,吕儒晦这边更是急匆匆的召唤他们过来,想都知道这期间必然发生了什么。 吕儒晦端起茶盏轻抿了一口,沉声道:“没说法。” 听到这话,张元吉一愣。 还不等他询问,吕儒晦便继续说道:“甘汤已经死了,是太上皇用的那柄辘轳剑,亲手杀的他。” 此言一出。 无论是急于得到消息的张元吉,还是一旁闭口不语的王阜,皆是大惊失色的站起身来。 他们的脸上,表情极其精彩。 甘汤即便再是不堪,那也是堂堂上大夫,有统领天下大夫之权,正正经经的一品大员。 比之三公,虽还略有逊之,但比他们这些九卿却是要强了一头。 哪怕太上皇再是痛恨甘汤,也不能就这么擅自动手杀人吧?这岂不是彻底打坏了游戏规则? 今天,太上皇可以因为一时的怒火,直接出手砍了甘汤,那么明天、后天呢?是不是他们那句话说错了,也直接在众目睽睽下就给砍了? 甚至,不光是他们。 甘汤这种级别的大员太上皇都能一怒杀之,那么吕儒晦是不是也可以? 太上皇这一举动,已完全触及到了他们的底线。 “太上皇他……” “简直是岂有此理!” 张元吉、王阜二人勃然大怒,他们面色阴沉如水,低声怒吼道:“太上皇如此倒行逆施,我等绝不能坐以待毙!” “否则,甘大夫的今天,便是我等的明天!” 吕儒晦表情不便,淡淡的说道:“道理,两位都懂,不过老夫还是要说上一句。” “太上皇今天可以杀甘汤,那么明日就可以杀了我们其中的一个,或者是所有人。” “如今,他已彻底掀翻了桌子,不再按照规则来出牌,那么我等必须要马上采取行动。” 说道这里,吕儒晦抬首,眸光在二人的面颊上扫过,继续说道:“现在他还只是太上皇,并未登基复位,我们还有机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