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还未出口,那人便目光如剑,先斩了他的话头,脸上的煞气更吓得大虎呆愣原地,他满脸赤红,身体竟是不受控制的微微颤抖起来。
“在爷面前,你这小杂种也敢胡乱说话?看来不给你点教训看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
路南枝连忙将大虎拉到身后,直截了当道,
“大爷何必为了我们这等蝼蚁脏了您的手,不值当为我们动怒,您的话,我们应了便是!”
“黑子。。。。。。”大虎眼角微红,路南枝朝他默默摇了摇头,示意稍后再说。
那人冷笑着,
“还是和聪明人说话容易,但是。。。。。。”
他话语一顿,嘴边的冷笑瞬间变得狰狞,
“还是要受些教训,以免以后再走弯路!”
话音一落,他抬脚便踹向了汤桶,桶倒汤洒,便全洒在了路南枝和大虎的身上,烫得他们的脸立刻皱成一团,嘴里嘶着冷气。
得亏桶的盖子一直开着,鱼汤并不是特别烫,又只剩下小半桶,才没烫出个好歹,不然非得烫坏了皮肉不可,饶是如此,他们的皮肤也是通红一片,仍烫出了水泡。
“哥哥!黑子!”小虎立刻冲过来,扶着大虎,怒视那人。
那人嘿嘿一笑,转身便扬长而去,直到没了踪影,围观的众人这才又七嘴八舌起来,有骂那人无耻行径的,有可怜摊主遭遇的,议论了一阵,也便散去了,只剩路南枝三人和一地的汤汤水水。
路南枝的胳膊和大腿火辣辣的疼,便让小虎看着摊子,自己则跟大虎去湖边冲洗凉水,直到疼痛减轻了许多,二人才返回,一回来大虎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垂头丧气,闷不吭声。
路南枝刚想劝慰两句,便看到一人朝她这边走来,仔细一瞧,便记起是昨日那位衣着华贵的中年男人。
路南枝以为他又是来买鱼汤的,待他一到跟前便说道,
“大爷,我们已不做这鱼汤买卖了,劳您白跑一趟,您且先回吧!”
听到路南枝的话,那中年男人也不惊讶,只平静地道,
“我不买鱼汤,我家主人想请你喝杯茶,你随我走一趟吧!”
大虎闻言,抬起了脑袋,冲着中年男人说,
“黑子没空,去不了!”
谁知那中年男人连看未没看他,只盯着路南枝,语气不容拒绝的又说道,
“你随我走一趟吧!”
电光火石间,路南枝好像想通了其中的一些紧要关节,面上重展了笑容,语气不轻不重的说道,
“贵人想与我喝茶不必费此周折,我这等小人物随叫随到,我这便跟您走就是了!”
听此一说,中年男人面色一顿,随即又复平静,
“随我来!”
看着路南枝要走,大虎便急得去拉她,路南枝让他放心,又悄声和大虎交代了一番,这才随中年男人去了。
两人没走几步,昨日的马车便早已等候在路边,待两人坐了进去,马车便行驶起来,一路摇摇晃晃,不知行了多久,终于停下。
路南枝跟着那中年男人下了车,又进到一家酒楼,里面装潢的清雅别致,一看就不是寻常人能到之所。二人停停转转,终于来到二楼一处雅间外,中年男人示意她等在外头,自己则敲了门进去。
不一会儿,路南枝便听到里面有人叫,想来是叫她,便推门进去,入目便是一个一米长半米宽的大屏风,上面画了一株兰花,另有蝴蝶在周边飞舞,旁边还提了字,只是路南枝不认得,便没细看。
正待看别处时,只听里面传来一男子的声音,那声音极为年轻,语调慵懒且漫不经心,
“你知找你来何事?”
路南枝犹豫了一下,便道,
“想是为着鱼汤?”
里面咦了一声,便又问道,
“你因何得知?”
路南枝说,
“我这等人身卑位贱,除了这门手艺,便再没别的能入了眼的。”
里面微一沉吟,又道,
“你待如何?”
路南枝不想他竟这样问,沉思片刻方说道,
“我愿将这鱼汤之法相让。”
里面没了声音,过了一会儿才又说,
“此法熬制出来鱼汤鲜美之极,为何相让?”
路南枝苦笑,这不是明知故么,便说道,
“此法是祖上传下来的秘方,本应秘而不宣,可再怎么贵重,终究只是身外之物,如今得公子看中,定比在我手中的价值更大,愿二十两银子,卖与公子。”
不想里面那男子竟轻声笑了起来,接着便是几不可闻的脚步声,那男子绕过兰花屏风来到路南枝跟前,路南枝急忙低下头。
“抬起头来说话。”
听得那男子吩咐,路南枝复又抬头,这才看清那年轻男子容貌,只听得他又说道,
“好个聪明的小儿,那便如你所愿,做成这一桩买卖!”
说完便轻笑着出门而去,只留下路南枝和先前那位中年男人。
路南枝暗自舒了口气,然后便将鱼汤制作之法告与他,详细说了需要精选什么样的鱼,又要用什么种类的油,需添加哪些高汤来配鱼汤,暗中提升了制作成本和制作难度,之后便得了二十两银子出了酒楼。
虽然这卖鱼汤的买卖不能再做了,但有了银子就不必愁了,自己随便都能再弄出个其他菜的秘方来,所以路南枝心里并不觉得太过失落,只是真正认清了自己目前的处境,生出更大的危机来。
路南枝揣着银子出了酒楼,一出来才发现对这里的景物十分陌生,于是便一边问一边往回走。
待到天已全黑时,她才又远远地看到那座四面漏风的破庙,星火般的橘光从那里散发出来,沿着黑暗抵达路南枝的心里,酝酿出一片心安来。
她像一只遇到火光的蛾子,越走心越急,后更是不自觉的跑了起来,一面跑还一面还叫道,
“大虎哥,小虎,我回来啦!”
待到路南枝一进去,便看到大小虎侧身躺在地上,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