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便开始带着人大肆屠戮?你思过得真好啊!我若是不来,三清山的名声便都被你败坏光了!”
“请掌门明察,徒儿杀的人全是海心岛妖女,她们无恶不作,偷窃残杀婴儿,徒儿这是在替天行道啊!”秦君商看了看满地的鲜血,知道无法辩驳自己杀人的事实,便只好从杀人的正当性方面为自己辩解。
“海心岛?你给我睁开眼睛好好看看,这里哪里是什么海心岛!”榭掌门怒道。
“……”秦君商原本心头就有一些疑虑,妖族少年的嘲笑又放大了他心中的疑虑,现在被榭掌门一句话点破,他心一沉,不由得方寸大乱,与此同时,方才吸进去的那些白色烟雾也都渐渐消散了,他抬起头望向一片狼藉的村庄,顿时吃了一惊。
原本那树木葱茏的美景不见了,什么林间小鹿,草地白兔……通通都没有,只有干枯的树枝和满地的乱石,刚才清楚看到的用木头和芭蕉叶搭建而成的精致小屋也统统不见了,只能看到破旧颓败的泥巴房子,至于那满地的尸体……
那些尸体们身首异处,满身鲜血,个个都瞪大了双眼死不瞑目,面容扭曲,身上穿的绝不是鲜艳的海心岛衣裙,而是粗布麻衣,耳朵上也绝对没有佩戴什么海螺珠,这……这些尸体都不是海心岛妖女,而是枯家村村民!
秦君商用颤抖的手伸进了衣袖,他记得自己往衣袖里装了不下十枚从尸体耳朵上拽下来的海螺珠,但是现在……他的手摸了一个空,衣袖里是空的,什么都没有!
“我不信,我不信,你们一定是在骗我,一定是在骗我!”秦君商彷徨地原地转了一圈,神经质地四处张望着,还低下头扒拉着满地的尸体:“这……怎么会变成这样,是谁?”
他看了一圈,立即用充满怀疑和仇恨的目光盯住了妖族少年,质问道:“是不是你在捣鬼?呵呵呵……一介妖族,一看便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
“君商,不得无礼!”榭掌门的怒意几乎要震得大地都抖上三抖:“这位是迦梨神教的使者,你若是得罪了他,便形同于得罪魔尊!”
正邪不两立,榭掌门对魔教自然是深恶痛绝,恨不得除之而后快,但他毕竟是掌门兼盟主,表面功夫还是一定要维持好,否则承担不起与魔教闹翻的后果,他对这傲慢轻佻的妖族少年自然也是十分看不惯,但是……谁不知道他是魔尊叶离的人?便是看在叶离的面子上,也必须对这少年以礼相待。
更何况,眼前秦君商闯的祸太大了,连带着榭掌门的气焰也不得不矮了三分。
思及此处,榭掌门不得不叹了一口气,和颜悦色地对着流云问道:“敢问使者,魔尊……不,神君与我们相约来此见面,我们都应约来了,为何却不见神君露面?”
他们这几个仙门正道的大人物齐聚于此,自然都是被魔尊叶离正式发了书信请来的,但叶离本人,却迟迟没有出现的意思。
“榭掌门,我们家神君公务繁忙,并非所有聚会都亲自前来,此次便授权我来代为出面了,不知榭掌门是否满意?”流云眯了眯眼,漫不经心地答道。
“……这。”榭掌门愣了,他平生还从未受过如此慢待,以他的身份地位,到哪里都是由那坐头一把交椅的亲自接待,何曾有使者代劳的道理?这妖族少年不过是教主的幼弟,神君的侍从,终究不配与他平起平坐。
流云只是挑了挑眉,从衣袖中抽出一把折扇,打开,只见那折扇上写了几个字,正面是“余一人”,反面是“如我亲临”,“余一人”乃是上古殷商时期商王自称,迦梨神教继承殷商旧俗,神君也用此词自称,“如我亲临”的意思则更明确。
“有了这个,还不够吗?”流云将折扇捧在手中,声音中多了几分恭谨严肃。
“够了,够了……”榭掌门也真是怕了“如我亲临”这四个字了,不打算再争执下去,反而在想,幸好叶离不在这里,若是在,眼前这棘手的场面,恐怕自己也是很难渡过这一关了……
此时的海明月,竟然一时顾不上调戏身边的夫君,反而出神地望着那把折扇,那上面的字迹十分眼熟,每一个字,都是她亲手写的。
在琉璃城的某一夜,她跪坐在案桌边上调戏自家夫君的时候,夫君瞪了她一眼,还冷漠地说:“如果你没有事情可以做,便去替我写一写扇子。”
写就写嘛。
于是就被他威逼利诱着写出了这几个字。
海明月把自己调戏夫君愿望都凝聚在了笔尖,几个字写得苍劲有力,墨色淋漓,十分威风霸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