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快了,现在的思维速度没办法解析,得再慢点……要分解成最基础的原理……”
“……月绫?”远处的门扉传来了响声,被惊动之下进入万花筒的最后阶段被强行终止,“现在都已经子时了,守书库的人说你从下午进去一直到现在都没出来,是在找什么?”
原本正想无视神经疼痛的警告全力突破下一阶段,但又分辨出这到底是谁的声音之后她停了下来,月绫勉强够住旁边的书架给自己找了个藏起来的位置。
平时没有用过这种概念,由漫长时间磨出来和非人的冷漠也会压制住这些,没想到影响竟然这么大,她需要平复一下自己的情绪。
隐约听到一点响动的斑和旁边的泉奈对视一眼,直接伸手去推门:“我直接进来了。”
入目就是地板上一串属于月绫的脚印,部分地方还带着衣服下摆蹭出来的痕迹。顺着这串痕迹在里面转了几圈,最后两人都停在了书架被挪动过的地方,地板上那能掀起来的缝隙在这样子的提示下也太明显了。
只不过斑把地板掀起来后并没有什么有用的发现,就算是小巧的孩子也不适合藏在下面的空间里,而里面该有的那支卷轴也还握在月绫的手上。
“这里也不像是有冲突的痕迹,藏起来了?”泉奈纳闷,“为什么?”
“这种事只有把她找出来才知道了。”斑开始搜寻旁边的角落里面有什么可以藏起来的地方,以刚刚的时间差,人不可能是跑出去了。
而紧绷的神经一旦放松下来就是浓厚的困意袭来,月绫对于自身的控制力也没那么好了,书库里面积聚的灰尘就好像在她鼻尖上跳舞,即便是用手捂住嘴巴打喷嚏也不免制造出一些动静。
于是被用来遮掩自己的物体被搬开,泉奈手上提着的油灯灯光也照到了月绫的脸上。
“……你到底知不知道这里面到底有多脏啊?”因为把人拉起来而沾了一手的灰尘,再看看同样灰扑扑的妹妹,斑简直要怀疑人生,就好像看见松木滚了一身泥回来还要他来洗一样崩溃,“还有你躲起来干什么?”
月绫把手背在后面不看人。
“你干坏事了?”月绫这副沉默的样子倒是让泉奈想起了,某天训练回来听到的她们干的事被那边的斑哥揍了的时候。
“做个实验,刚刚没缓过来……”月绫盯着自己的脚尖,不知道是不是她理解错误,总觉得气氛好像冷凝起来了,说完她又打了一个喷嚏。
斑叹了一口气,把人推出这间积满灰尘的书库,打算叫人之后来搬时好好清理一下:“你给我去洗澡,收拾完自己再来听你干的什么好事!”
天色已经太晚了,原来的房间因为有时候有事要过来处理事务所以还留着一床被褥,兄妹久违地像以前一样挤在了一个房间。
但月绫并不想要,如果不是这三堂会审一样的架势的话。
泉奈把从月绫手上收缴来的卷轴翻来覆去也没想通这能让月绫做什么实验,这上面写兄弟二人瞳力合在一起,但月绫只有一个人。
把自己藏在那条唯一的被子里面,月绫在斑的视线下缩了缩脖子,小声说道:“想知道为什么万花筒写轮眼会导致失明,这就需要让眼睛提升到万花筒,所以我在试着升到万花筒……”
“月绫,”泉奈虽然勾起了嘴角但脸上毫无笑意,“你跟我说那个幻术容易造成不可逆的精神创伤不让我用,现在你自己又在用这个?”
“这不一样。”月绫反驳。
“哪不一样?”
“我没有,”月绫嗫嚅着嘴唇,声音轻轻的,她直视着泉奈那照不进光的黑色眼睛,却又率先带着些狼狈地避开了视线,感知到的情绪很压抑,人应该是真的生气了,“那并不是什么幻术。”
泉奈眯起了眼睛,而斑把自己的嘴角压平,脸上看不出来什么情绪。
“我想看看这双眼睛到底怎么回事。”月绫的声音低低的,刚刚疯狂的绝望好似还残留在心中,她的情绪并不对劲。
外面树叶被风吹过的沙沙声成了这段沉默里面唯一的伴奏。
最后是泉奈率先叹了一口气,斑伸手将这个把自己裹成蚕蛹的妹妹搂进怀里,安抚地一下一下摸着她的头发。
“眼睛不重要,”斑将自己的手摁紧了月绫后脑勺,让她紧贴在自己怀里,“如果获得这份力量的代价是失去我重要的人,那我情愿不要。”
“抱歉,是我和哥哥最近对实力的追求表现得太急躁了吗?”泉奈也恢复到了平日那温文尔雅的样子,“让妹妹来操心这件事,作为哥哥来说太失职了,写轮眼是一种加成,那么在本身更加强大的时候获得写轮眼,实力的增幅也就越大吧。”
被轻轻放在了床褥上,令她熟悉而安心的气息驻留在旁边,这具身体再也压不住的疲倦袭了上来。
她一直在冷眼旁观着黑暗,是什么时候起,只想得起那个人对现实的诅咒之语,而忘了她最后送上的生的祝福?
「人需要一个锚点来确定自己的位置,姐,做出这些事的我已经没有任何升格的可能了,所以杀戮就由我来背负,这个希望送给你,就当是回报诞生之初的恩情,希望你以后可以再遇到一个可以成为你锚点的人,然后,幸福健康的活下去。」
她还不到……该回望过去的时候,她还有一段不确定的未来。
月绫伸出手抓住离自己最近的,斑那带着厚厚刀茧,但是已经变得厚实有力的手,她现在只想睡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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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华是【阳】,但【阳】不全是阳华,”阳华坐在廊下吹着夜晚带着些咸腥潮气的海风,“姐姐,你分得太清了,我反而无从下手了。”
在清冷的月光下,写轮眼的三颗勾玉在她的虹膜上缓缓转动,隐约要相连变幻成复杂的图案。
“是有些进展吗?但姐姐你大半夜把我痛醒还是有点过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