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可从茧舱里出来后,舱体侧面一个不起眼的指示灯,悄无声息地熄灭,变得和边上的茧舱没有什么不同,谁都没有注意到这点。
她对上台方方复杂的眼,立刻打起精神,结果对方什么都没说,转身就走,背影颇为灰溜溜,有些落荒而逃的意思。
她很茫然,正准备对骂呢,怎么对手跑了?
同学围上来:“厉害啦我的可,你在茧舱里呆了足足十分钟,比台方方持久!”
“她以后怕是没脸找你麻烦啰。”
“你是没看到,她在外面等你的时候有多尴尬,浑身和有虫子咬似得~~”
“住口,我这替人尴尬的毛病又犯了,不行不行,好尴尬,真的好尴尬啊!”
原来是面子挂不住才逃走的。
黎可自觉在茧舱待上很久,起码有几个小时,原来才过去十分钟吗。
幸好没自恋让别人先做,她还想着自己这么长的时间,怎么都得走个爽文模板,比如霸气外露,引来医生护士围观,发现自己这颗沧海遗珠,从此保送中央军校,拿上奖学金,接受名师指导,走上人生巅峰呢。
对不起,醒了,这就清醒了。
数值采集完毕,住在同一个小区的大家准备打飞的回家,黎可摆手:“我还有事,你们先走吧。”
飞的费可不便宜,即使几个人一起平摊,价格也不是她能够承担的,昨天她就靠双脚走回去,要是抚恤金没降档,她可以坐悬浮公交,但一下少掉五百,她实在肉疼舍不得花钱,好在医院离小区不远,也就区区三个小时。
而且今天是真的有事,她要去打临工。
作为千年前的古人,适合她的工作少得可怜,加上是未成年,受到年龄限制,她找了好久,才找到黑工地的活,帮忙运送建筑材料,本来她都没想来工地看看,毕竟一千年过去,机器肯定代替人工,后来才发现……人更便宜。
她换好工服,路上的工友看到她纷纷打招呼,“小可来啦。”
“给你留了鸡腿,就在门卫那,记得吃。”
黎可先去吃鸡腿,工人因为流汗多,所以工地上的饭都很咸,她吃着齁,但就算如此,每周的这顿饭,也算她吃得最满足最饱的一顿,毕竟不要钱。
吃完后,她就来到建造的大厦边,工友会将砖运到这里,由她负责将砖送上楼。
黎可卡套亮起,无形的风卷起,将那叠半米高的砖块吹起,它们仿佛没有重量的泡沫玩具,高高飞起落在十楼,再由其他人送往需要的地方,而她的工作就是不断将砖块运送上楼。
和她配合的叔探出头:“有小可在,就是轻松。”
“可不是,上次老板不知道哪找的人,说和小可卡牌能力相近,可以帮忙送砖,结果送是送了,但没送全,送到半路掉下来,差点把老赵送走。”
黎可:“赵叔人没事吧?”
工友:“好着呢,那老小子身体灵活,头一拱就躲开啰。”
推砖过来的老赵瞪他:“你才拱头呢,小可啊,真不能来全职?再来一次,叔这老腰可受不了。”
黎可还没说话,其他人就先说:“瞎讲啥!人家还是学生,自然是学业重要。”
这确实是她一周只能来一次的原因,上学日她需要锤炼自身,追赶别人学习七年的进度,应是虫族虎视眈眈的缘故,星府非常推崇武力,预备卡牌师的义务教育以学武为主,文化课有,但学得不深。
大家上工时爱闲聊,突然有人抱怨,“咋这么冷?”
“还真是,”旁边的人抖了抖,“是不是要下雨?”
其他人望着晴空万里的天无语:“老韩,招子不用,捐给有需要的人。”
“叫你少喝点,就不听,大白天就撒酒疯。”
“喝假酒了吧!”
大家哄笑,老韩委屈,黎可眼观鼻,鼻观心,她这张卡是苏轼的水调歌头中,‘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这句,变冷可能和她有关,但卡牌力量她还控制不好,总觉得身体软绵绵的,用不上劲,管不住卡牌。
等夜班结束,黎可领到日工资,加上包两餐,一月下来也有一千多块钱,这笔钱她是用来买身体开发液的。
虽精神力是决定身体力量的关键因素,但多年研究下来,能通过温和的药物提高身体素质,不过提升有限,只能作为辅助,原主的体能不高,她居住的蜂巢没有电梯,却有百层高,每次回家主打一个折磨,但使用开发液后,她再爬五十层,腰不酸腿不疼,人也不虚了。
星期一休息,黎可星期二准时到校,大家晨跑时,谈清隽站在教学楼的石柱边朝她挥手:“黎可——”
黎可不明所以地出队,其他人放慢脚步,好奇地注视着他们。
谈清隽温声询问:“准考证带了吗?”
从采集数值起,她就一直带在身上:“在的。”
谈清隽拿出一个放重要物品的便携保险箱,将她的准考证锁进去:“需要更换下,考试前会给你。”
悄悄听着的同学面面相觑,啥呀,准考证不是确定后才发放的吗,为啥要更换,而且换的只有黎可一人?她的身体数值变了?
黎可回到队伍,就被好奇的大家团团围住。
“黎可黎可,你的准考证出了啥问题?破损吗?”
“是不是数值增加,终端采集到,所以才会通知学校给你变更准考证?”
“有道理诶,为防芯片数值被修改,准考证的材质会屏蔽信号,且外物接入就自动销毁,所以出现问题,只能换新不能修改,加上材质坚硬,破损的可能几乎没有。”
“我就说那天咱可待那么久,怎么还会是之前的数值,原来在这里等着呢。”
大家都在为黎可高兴的时候,一道扫兴的声音响起:“嚷嚷什么啊,变更也不一定是增加,也有可能是减少吧,说不定她就是数值变差啰。”
这酸里酸气的话,都不用黎可开口,其他人就怼回去:“是哦,也不知道那天是谁输给‘变差’的人呢。”
“而且最后话也没说,就夹着尾巴逃了。”
“呵呵,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