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孟宴臣。”于漫佳小步跑着追他,想让他等等自己。
可惜他似乎是没听见,侧身就进了给宾客们特意准备的休息室。
好在门留了一条小缝,她飞快赶到,歪头扒着门缝,露出半边脸看向里面。
孟宴臣双肘撑膝,背对着门坐在沙发上,身影萧瑟。
他听到响声微微转头,声音低沉:“漫佳,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哦,好的,那我在外面等你。”于漫佳乖乖的带上门。
“不用,你先回去吧。”孟宴臣拒绝。
她挠挠头,有些犹豫:“没事,等你出来,正好有点事儿问你。”
“那先现在问。”他说。
于漫佳却沉默了,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孟宴臣心情不佳,却也耐着性子等她。
“算了,有机会再说吧。”她小小声说,把门关上,不做打扰。
门外正好有把椅子,她走过去坐下,才发现自己手心紧张地全是汗。
于漫佳低头不语,心底悄然生出些难过。
其实也没什么好问的,她想。
她是有点喜欢他,但她不是傻子。
于漫佳细细回忆着付闻樱和孟宴臣嘱咐过让她看着他的话,嘴角牵出一抹苦笑,还能有什么不明白的。
可能是因为这隐秘的豪门恩怨太过狗血,近日盘旋在心头的那几丝旖旎也逐渐散去。
于漫佳呼了口气,起身要走,休息室的门正好被打开。
双方对视,皆是惊讶。
孟宴臣讶异于她还没走,而她讶异于…他竟然哭过。
他洗了把脸,额间的碎发还有些微湿,眼中有着淡淡的血丝,不是哭过能是什么。
“怎么没去吃饭?”孟宴臣恢复了往日的从容,转移话题,下意识地不想让漫佳看到自己这幅样子。
简简单单一句话,轻而易举地就把于漫佳心底那点酸涩勾了出来。
她沉默,刚要开口编个理由,就听背后清脆的嗓音:“哥!是你吗?”
许沁穿过大厅四处张望,似是出来找他了。
两人皆怔,瞬间都有些莫名的慌乱。
下一秒,于漫佳就被孟宴臣拽进了怀里。他抱着她转身,背对着许沁,心脏狂跳。
于漫佳靠在他胸口,感受着他按在腰部温暖有力的手。鼻尖似萦绕着淡淡的乌木沉香,刺的她眼泪一下子涌上来。
就这么在意许沁?她有些不甘心地想:连眼里那几根血丝都不愿意让许沁看到,哪怕是利用她也在所不辞?
于漫佳全身僵住,看不到那边的情形,只听高跟鞋声突然停住,短暂的几秒后,滴答滴答的声音变得渐行渐远。
她瞬间挣脱开来,泪意朦胧的瞪着对面的人。
孟宴臣被那眼神震得心口一痛,没理清思路就要开口道歉:“对不..”
“孟宴臣,”于漫佳缓了呼吸,眉间染着怒意打断他:“你太过分了!”紧接着就要走。
孟宴臣反手去抓她手腕,被她一把挣脱开,炸了毛:“不许追过来!”说罢便脚步加快,气冲冲的往宴会厅去。
孟宴臣下意识地就要去追,走了两步却想起陆诚刚刚看她的眼神。
虽然陆诚没什么出息,但是陆家父母开明、家庭和睦,倒是和于家很像,想必也会很般配。
瞬间,他心中升起一股比之前放大千百倍的躁意。
孟宴臣不耐烦地松了松领带,喝酒后那股自厌情绪达到了顶峰。
他内心轻嗤,也对,追什么追,他又不配。
———
当孟宴臣再次踏进宴会大厅的时候,周围筹光交错,他却一眼就看到了主桌上的那个人。
彼时于漫佳正一个人孤独着坐在那里,低头安静地摆弄着刀叉。
眼中周围的环境似是变得有些模糊,只有她小口小口咬着不知道是不是已经凉了的食物。
那一刻,孟宴臣弄死自己的心都有。
他快步走过去,视线里却出现陆诚那副贱兮兮的模样。他正拉着本该孟宴臣坐的椅子,有些讨好的向漫佳笑着,刺眼得很。
他过去拦住陆诚,一言不发的盯着他。
“呦,来了啊,”陆诚完全不吃他这套,语气讽刺:“几个月不见,你小子这么会做人啦?把我们漫佳丢在这让她自己一个人?”
孟宴臣自觉理亏,拉过椅子坐下,侧头看着于漫佳。
她小脸紧绷,整个人都气鼓鼓的,一个眼神都没分给旁边的闹剧,快速却不失礼貌地咀嚼着。
陆诚只好拉开左侧的椅子坐下,把桌上那盘牡丹虾拉近:“吃这个吧,别的凉了就不好吃了。”
于漫佳飞快地瞥了他一下,不想理会。
孟宴臣看在眼里,冷笑:“陆叔是不是还不知道你最近挪了钱去讨好那个网球冠军。”
陆诚脸色大变,颤着手指着他“你你你”了半天,到底是因为没有他的把柄而失去了主动权。
他摸了摸鼻子,不想和动了凡心的和尚计较,灰溜溜地又走了。
孟宴臣拽过那盘虾,消毒了一下手,慢条斯理地开始剥。
一只,两只,三只…孟宴臣拨好一个就放在于漫佳手边的小盘子里,也不管她到底吃不吃。
于漫佳放下餐具,百无聊赖的盯着越堆越高的虾身,就是不看他。
眼看着盘子里就还剩十来只没被剥了,孟宴臣的大拇指都有点红,于漫佳终于不情愿地拿起叉子象征性吃了一个:“我好了。”
孟宴臣向她确认:“饱了?”
她敷衍地点了点头。
孟宴臣不着急不着慌地擦了手,拿起叉子顺手插了几个,给自己吃。
于漫佳嗖地一下抬头,瞪他,眼睛里仿佛还有两簇小火苗,表情比刚刚鲜活了不少。
孟宴臣终于满意,放下叉子,认真的向她道歉:“对不起,刚刚是我太冲动了。”
这一整个宴会她连十个人都不一定认识,还是陪自己来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