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是最懂享受的贺老板选定了一家黑珍珠餐厅。
“这里新开的,我看好多朋友来打卡,环境好,菜的口味好,隐私性也很好。”贺尽松带着他们来到餐厅最深处的一间包房,包房周围被黑色的纱帘包围着,可以朦胧地看到外边。
“...今天祁制片也没来,也不需要隐私性这么好吧...”赵泓愿默默吐槽道。
贺尽松:“...那你出去。”
“别别别,要的要的。”吐槽归吐槽,老板的便宜不能少占。
江则峪一向是不挑食的,赵泓愿挑也没人在乎,贺尽松就照着自己的口味和对两人的了解点了菜,开始谈正事。
“你什么打算啊?”他问江则峪,“去不去啊?”
“不去。”江则峪拿起手边的水杯,晃了晃,毫不犹豫地答道。
“啊?为什么啊?”赵泓愿简直不敢相信,“那...那可是祁制片诶!”
贺尽松替他回答道:“那确实是祁未,确实是这几年风头无两的断层第一制片,但,你江老师没兴趣。”
江则峪笑了笑,不置可否,没作声。
风头无两,断层第一,这并不是夸张,就连他这个置身事外,刻意避开这些声音的人,也总是会听到或看到对她的讨论。
据上一次赵泓愿的激情输出,祁未这五年,光是作为制片人就产出了九部作品,一部电视剧,八部电影,某瓣平均分7.9,都是名利双收的成功商业片。
想到这,江则峪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于是拿出手机,翻出浏览器,输入了“焉知”的名字。
第一条词条就是关于她的百科,他点进去看了看,发现果然如贺尽松他们所说,祁未就是焉知本人,她从八年前开始发表了自己的第一部长篇网络小说《东游》,而后每年都有发新,保持住一年到两年一本的频率,到现在已经发布了六本长篇小说,都是大热作品。
可怕的是,那些由她制片拍出来的剧,除了五年前的第一部《生来》和这一部《东游》,其他的都不是她原创,也就是说,她的写作事业和剧创事业基本是分开的,除了原创小说外还会投入时间去编剧新作品,并不是直接拿自己的作品来拍。
这样的原创频率,再加上她参与的编剧和制片工作,江则峪估摸着算了算...这是什么强度和效率啊?
真有人能做到吗?
他退出这个词条,又看了看其他的信息,随即停在一条叫做“铁打的祁未”的帖子上。
...这营销口味重得他一下子丧失了兴趣,合上了手机。
“为什么没兴趣呀?”赵泓愿穷追不舍,“江老师,无论如何,你不觉得和这样厉害的人交朋友很开心吗?”
“厉害?”江则峪淡道,“厉害在哪?”
“....”赵泓愿一时语塞,仿佛是不知道从哪说起,随即就换了一大口气开始输出,“她是IXBS毕业的你知道吗!那是什么水平!美女高材生降维打击!一入行就是巅峰,一定程度上直线拉高了内地影视剧的平均水平,前两年三大奖几乎都被她的项目包圆了!‘铁打的祁未’你听说过没有,就是各大颁奖典礼其他人都是流水的,但铁定一定有她的项目她的人。”
江则峪笑了笑,指着刚端上来的菜说:“好了,吃饭吧。”
赵泓愿不肯停止安利,还在絮絮叨叨说些什么,但江则峪心中却是自有考量。
外界盛传的祁未的每一件事,都有许多其他维度的影响因子,就连名校留学都对于某些阶级来说不是很难。他不会傻到听了这些事就觉得这个人多么了不起,当然,就算真的了不起,也与他无关。
“这也太高贵了吧,我们真的不能去吃路边烧烤摊吗?”一道女声让本想继续输出的赵泓愿顿时收了声。
不仅是因为这“隐私性很好”的地方猛然传来女声,更是因为...这女声有些熟悉。
不但声音熟悉,连她隔着纱帘的身影也很熟悉。
在服务员的指引下,她正勾着另一个短发女生的手臂往另一边走,原来这一处有两间包房,只是用帷幔隔开了。
“...祁...祁...”赵泓愿还没有惊叫出声,就被贺老板即时捂住了嘴。
“别看了,人家的私事。”江则峪轻声叮嘱,“赶紧吃,吃完就走。”
贺尽松这才松开了手,苦笑摇了摇头:“这都能遇到...咱们和她还真是有缘。”
另一边,祁未和朋友落座后,两人就边聊天边点菜,祁未叫那位朋友“霂霂”,偶尔也开玩笑地叫她“任姐”。
这边的三个男人并非故意偷听,实在是她们不知道这里隔音如此之差,说话没有刻意掩人耳目,再加上祁未的声音本身就高度高,响度大,非常有穿透力,很容易就听清了她们在聊什么。
大概是祁未的这位朋友是大厂的高管,最近又升职了,因此出来庆祝。
“...直接走吧,这么听别人说话不好。”江则峪第一个听不下去,“她等会不知道还要说什么呢。”
“诶等等!”贺尽松压低了声音拉住他,“现在走算怎么回事儿,搞得我们真的心虚一样,从这儿走出去肯定会被她看到,到时候怎么解释?不是更尴尬?”
“...那也不能就这么听着。”江则峪也不自觉放低了声音,“这属于偷听了。”
“...这怎么就偷听了我们又不是故意的,谁知道这里两桌之间离得这么近,谁又能知道我们能来同一个地方。”贺尽松道,“而且...她今天那话说得不明不白的,正好听一听到底什么打算。”
江则峪还是觉得不好,但也确实不能就这么走出去,未免也太显眼。
一般这种餐厅,如果两边都各聊各的,注意力在自己这边的谈话上,那应该就听不见彼此说话,问题是他们现在是万万不敢开口的,也不敢走。
好在两处之间的帷幔还算厚实,也多了几层,坐下之后就看不清另一边是谁,而且祁未还是背对他们这边,要是没有特别出声,估计她们不会发现。
于是,这边的三位男士就在这种不上不下的情况下,半自愿半胁迫地留了下来,沉默地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