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这里的第三天,许知星又梦到了那个女人。她一袭红裙,身姿婀娜曼妙,一步步都踩在人心上。
“小朋友你还没长大,但是姐姐可以告诉你哦,爱是最不可靠的东西,但也是最有用的东西。”
也许这个梦本身就带有不好的预兆,让许知星没能如愿见到自己打算攻略的崔然竣。
节目组提供男嘉宾拍摄的五张照片,女嘉宾自行选择喜欢的照片,也就是又一次随机选择心有灵犀的约会对象。
许知星尽力让自己想象崔然竣的风格,但很遗憾,下车后发现,又是崔杋圭。
“我昨天就是这么随便一说,”崔杋圭一上来就先发制人,“没想到你真的打算攻略我。唉我的魅力果然。”
“我只是运气是不大好,”许知星面无表情,“脑子还是好的。”
节目组很会制造画面,昨天听说她和崔杋圭没有一起坐过公交,今天就安排他们一起坐公交去上学。
和昨天一样都是坐公交,但感受完全不同。
沿途正好能看到上学的学生们,或骑着单车或并肩步行。一个个穿着制服,和旁边的人插科打诨,朝气蓬勃的话音和面容一下把旁观者都拉进了他们的青春时代。
节目组递过来一个老式的MP3和有线耳机,示意他们一起戴上。
许知星犹豫了一下,拿起一边耳机。
是艾薇儿的Sk8er Boi。
回忆一下奔涌而来,许知星心里久违地出现了酸涩感,“现在还会听这首歌吗?”
“会,”旁边的少年稍侧过头,朝阳透过车窗玻璃打在他身上,嘴角眉梢都露出光来。
“这是我获得第一名的歌。”说到这里,崔杋圭干净漂亮的眼睛里露出一丝苦涩,“你大概也忘记了吧。”
也许是觉得崔杋圭很有可能会在今天之后下车,也许是现在的阳光太好,许知星没舍得再伤害他。
“记得,我还说过要给你们乐队写歌。”
崔杋圭怔愣片刻,阳光这一次落到了他的眼底。
许知星是在学校乐队部认识的崔杋圭。
许知星12月出生,上学也晚了一年,所以遇到崔杋圭也不过是作为比他大一届的学姐而已。
许知星记得很清楚,崔杋圭和她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你身上的味道和我妈妈的很像。”
后来经考证,那是因为两人的妈妈碰巧用着同一种香水,而许知星从小就和妈妈共享化妆品。
但对当时的他们来说,就像两只小狗通过气味相互识别后,成为了最要好的朋友。
他们确实很像,同样的闹腾活泼,脑子里有数不完的天马行空的想法,但又在很多时候意外地敏感和体贴。
许知星有一次生了病没按约定时间去乐队部练习,当天下午桌洞里就多了吉事果和稠鱼烧,第二天则是巧克力牛奶。
很好辨认,都是崔杋圭喜欢的食物。
但许知星表示自己更喜欢原味牛奶,于是崔杋圭再没给过巧克力味的东西。
缘分向来是奇妙的东西,许多人认识几十年也不算亲近,但崔杋圭和许知星很快就成为无话不说的朋友。
许知星的朋友都知道她有个玩得很好的学弟,许知星每次去崔杋圭班上找他也都会被起哄。
那天是许知星的生日party,崔杋圭和许知星并肩坐在天台。
繁星高悬,布满夜幕,少年小心翼翼地靠近,又担心冒犯,于是在两人中间留出距离。
崔杋圭问她以后想做什么,会去哪里?
身后是彩灯和漫天星雨,把漂亮的少年更衬得像是从漫画中走来。
楼下是其他同学朋友们的欢声笑语。
“我想站在舞台上,成为耀眼的存在,你也是的对吗?”许知星满眼期冀地说。
“对,我也喜欢站在舞台上的感觉。”崔杋圭很肯定。
“你一定可以。”许知星是除了父母以外第一个肯定他梦想的人,后来从大邱走到首尔,崔杋圭都忘不了这一点。
“既然记得要给我写歌的事情,那以后就要做到啊。”沉默半晌,崔杋圭缓缓开口,也把许知星从记忆中解救出来。
“我其实写过……”没等许知星说完,工作人员就通知:“到站了,请二位下车。”
“你刚刚说什么?”崔杋圭没听清。
“没什么。”许知星刻意地转移话题,“大学足球场?我还以为要去中学。”
“这里是首尔又不是大邱。”崔杋圭没好气地说,“喂,你以前说要看我踢球,但老是迟到,现在来认真看一看吧。”
“你现在还会踢吗?”
“你别瞧不起人。”
许知星对足球的了解仅限于崔杋圭单方面输出的一些术语。年少爱玩的她总觉得足球半天进不了一个球怪没意思的,所以老是用迟到做借口来减少无聊时间。
崔杋圭换了运动装,束起发带露出清晰的眉眼,虽然认识了很久,但许知星还是有一瞬间被这样的美貌冲击到了。
虽然是冬日,但绿荫球场,少年英姿,一如当年那个盛夏蝉鸣时最好的青春时光。
“现在有后悔当时没有多看一看杋圭xi踢球的样子吗?”录后采的staff提问。
“有的,当时我没有意识到青春的珍贵,但现在看到杋圭在球场上肆意潇洒的样子,我突然很怀念这种感觉。”许知星略带几分自嘲地笑了笑,“这可能就是人们说的,人不可能同时拥有青春和对青春的感受吧。”
“知星xi看起来还这么的青春,就已经有了比很多人都成熟的想法呀。”staff夸赞,但上一个问题只是铺垫,下一个问题才是关键,“知星xi那时,有对杋圭xi心动过吗?”
那一瞬间许知星想到了很多,综艺效果,会不会对崔杋圭造成伤害等等,犹豫再三,依旧是爱豆本能的权衡利弊,许知星悠悠开口:“我们当时是很好的朋友,但一切很快就结束了。”
“方便详细说一说吗?”
“我因为一些家事离开了大邱,算是…不告而别,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