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的事物!
与她最不对盘的吕青柏都没跳出来反驳,陶婉婉豁然开朗:莫非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同意继续带她上路的?
“没错,”吕青柏回答得很干脆,“你身上要不是有几分仙缘,早就被遣送回清合镇了。”
仙缘……
陶婉婉边踱步,边闷着头傻笑。
老天爷安排她穿过来,果然不是让她随波逐流走寻常路的。
“像你这样的体质也有弊端,容易招惹鬼怪,往后要跟紧我们……你听见没?”
陶婉婉还沉浸在天降的喜悦当中,随口应了一声,却被吕青柏敲了脑门。
少年人故意板着脸,严词厉色:“不能再像先前那样四处乱跑,否则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陶婉婉揉着额头,怀疑他夸大其词:“这里的环境跟崖上比也没多大差别啊?”
吕青柏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敲开她的脑壳看看里面究竟装了什么,赶紧拉来师兄帮忙解释。
易子朔同样语气严肃:“崖口之下几百年无人问津,任由生灵草木野蛮生长,称之为妖鬼之地也不为过。时至今日会有哪些变化、哪些危险,连我们也无法预测。”
“明白了,”陶婉婉也识趣,带着绛月一本正经地表态,“我们一定紧跟队伍,小心谨慎,不掉队,不添乱。”
绛月原本无动于衷,也被摆弄着竖起手掌,跟立誓似的。
正别扭中,冷不防地与易子朔对视了一眼,发觉这姿势又像在朝着他举手投降,她内心轻嗤一声,撇开了脸。
出蛇窟的一路挺顺畅,也没再碰上人,于光古他们提议往后的路结伴而行,互相有个照应。
毕竟下了崖口后只得往南直行,就算分开走也总会再遇,所以几个人没有拒绝的理由。
休息时,绛月和往常一样,坐在离修士们稍远的地方,掰了点儿枣泥酥慢悠悠地咀嚼。
崖口客栈做的点心味道寡淡,到底比不上陶府,她咽下半块便不想再尝了。
在她身侧,陶婉婉正小口小口地对付着手里的烙饼,啃得很艰难,看来也是胃口不佳。
这副样子着实反常,不跟修士待在一起,而是凑到她边上坐。
绛月再看向那头,顿时有些明白了。
傀儡门的人在和易子朔他们交谈,偶人就一动不动地立在后面,也不用喝水吃饭,静静等待着铃音召唤。
陶婉婉心有余悸,戳了戳她的衣袖,压着嗓子问:“你说……那偶人是用木头做的不?”
绛月吹去指尖上的糕点碎屑,直接道:“你实在好奇的话,过去一摸便知。”
但是陶婉婉哪敢上手,本身就够像真人了,万一再摸出个软滑滑的触感该多瘆人!
这么一想,手里的饼更不香了,她又瞅一眼穿得跟黑乌鸦似的两个青年,继续跟绛月咬耳朵:“他们法术怪邪门的,摇着铃假人就会动了,再配上那身装束,有点像……像是……”
陶婉婉苦思冥想,把灵异故事脑补了个遍,终于找出个自认为合适的比喻:“就像招魂赶尸一样!”
“……招魂?”绛月来了兴致,忽然问她,“当时到底怎么被吓着的?”
陶婉婉舔舔下唇,努力回忆,一时间竟答不上来。
“反正一看到偶人就不太舒服,想躲得远远的,”她拍拍胸口,自顾自地碎碎念,“完了完了,我肯定被吓出后遗症了……”
绛月听得眉头微皱,注视着那只铜铃法器,若有所思。
崖下的景色越发暗沉,像是天上坠落了一滴浓墨,为草木泥壤晕染上色,直到让人辨不出原样。
这里的傍晚比白日更透着危险,阴气缭绕,就连树影都在他们的脚边张牙舞爪。
陶婉婉倒不怎么害怕,前后都有修士护送,她万事不管,走在中间不要太安全。
人一旦安逸了,就容易犯困。
在深林里走走停停,她脑子是放空的,只剩下两条腿在摆动。
以至于当众人站定时,她一头栽到了吕青柏的后背上。
“……这都能睡着?看点路吧大小姐!”
在吕青柏的嘲笑声中,陶婉婉才发觉自己以一种梦游的状态走了很久,竟和迟钝死板的偶人没两样。
她甩甩脑袋,清走这些荒诞的想法,打量四周。
前路竟然被堵住了。
两侧耸立着爬满青苔的山石,奇形怪状,像是被人胡乱雕凿的,又像是天然形成的。
隆起的岩石似乎簇拥着两块石墙,一左一右极其对称,这么堵在山路中央,正对着他们,或许称之为石门更为恰当。
两扇门上虽没有被青苔杂草覆盖,但也不见得完全平整无暇。
细看之下,分别刻有一字,由朱砂着色。
陶婉婉连蒙带猜,勉强能认出来。
左边那扇刻着“生”,右边的是……“死”?
生死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