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更信任我的能力一些。”
“这并非不信任。”雅宁斯伯爵一直冷硬的表情直到这时才有略微的变化，他张张嘴，罕见地不知道应该如何开口，“你们似乎都很缺钱？”
“一直勤恳努力的话，倒也能够维持温饱。”
勤恳地替人写论文，勤恳地实施诈骗，勤恳地打工兼职...娜茨卡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很难不为自己的努力而辛酸，曾经她也只是想在图书馆随便找个管理员的职位混日子，谁知道支撑一个教团会让她这么缺钱？
上到购买书籍材料，支付冒险经费，下到门徒开车超速支付罚单，几乎都需要她掏钱。
这么想来芮妮拉似乎还是最省心的，因为她还能帮忙赚钱。
“有人主动找上门来，提出要帮我解决掉他，还直接报了价格。”
“既然如此，我知道了。”了解这些就足够了，她将手中的档案袋递给雅宁斯伯爵，“这是关于“心”的详尽论文，既然要来拜访，我就一并带过来了。”
雅宁斯伯爵并未马上查阅，只是将文稿递到管家手里，自己则转身走到一边尚未被抬走的柜子旁，输入密码，一个抽屉直接弹出，伴随着“叮哐”撞击抽屉内壁的声音。
他随便翻找几下，从里面拿出一块古铜币递给她，算作是本次委托的酬劳。
斯宾特里亚古币用青铜制成，入手极具分量，上面小块的缺损和撞击痕迹并不能改变它在那个隐秘世界的价值，新晋者们往往用它作为通行货币来支付各种费用，而那些赞助人们也习惯于用其来资助。
但这并不是现在这个表皮上的世界所流通的货币，若将其拿去拍卖场，也能获得数量不定的钱财，许多人不知其中的奥秘，却也愿意将它买下封存。
娜茨卡摩挲着古铜币背面的凸起，上面描绘了塑造时的场景，她不禁想起之前某次收到的一块古银币，似乎那上面的画面还要更加耐人寻味一些。
“那么我就先告辞了。”她将古铜币揣进兜里，礼节性的点头。
出门，走下台阶，娜茨卡抬起头，目光落在不远处的那座大楼，上面斯塔克的标志再显眼不过，雅宁斯伯爵在某些时候确实异常胆大。
......
娜茨卡站在地铁站内，古铜币在她指间灵活而欢快的翻转，从食指到小指，再迅速翻回来，不断重复。
她在回忆芮妮拉所说的事，随着思考的推进，她手上转动硬币的动作也逐渐缓慢下来，最终在一个人横冲直撞而来时，古币落在了地上。
“抱歉。”那人反应过来，刹住往站台外跑的脚步，弯腰替她将那枚古铜币捡起来，却在归还之前停住了手。
“可以把我的幸运硬币还给我吗？”
一只手伸到他面前，崔斯坦费劲地将视线从硬币上移开，抬起头，就见一个年轻女孩正盯着他，对方发色极浅，身材高挑，但最引人注意的却是那双异色的瞳孔，足以让人忽略她姣好的容貌。
“当然。”他很快将硬币递过去，却在硬币脱离自己手中时，心中莫名升腾起一丝不舍。
这并不常见，他对自己说。
女孩的目光从青年胸前的工牌上扫过，“斯塔克工业...崔斯坦先生，谢谢。”她道谢后便不再看他，而是专心致志地等待着地铁。
崔斯坦捏紧工牌，张了张嘴，犹豫一番，最终鼓起勇气开口，“请问，这枚硬币是从哪里买到的？”
“我祖父留给我的。”对方答得异常自然，“你可以去拍卖行看看，或许会有所收获。”
地铁进站，在两个人的注视下慢慢停稳。
眼见着女孩迈步即将离开，一股极为强烈、从未有过的冲动占据了他整个大脑，叫嚣着如果自己现在不挽留，可能就会与什么极为重要的东西擦肩而过。
“请等等，硬币可以再借给我看看吗？”
抬起的脚放下，娜茨卡若有所思地转过身，青年神色温和地看着她，目光却明亮而坚定，像是永不熄灭的炉火，似乎是正在等待她的许可。
她将硬币重新递过去，状似随意地开口，“你在斯塔克工业工作？”
“在技术部门打杂。”但技术部门却又很多个，崔斯坦的目光落在古铜币背面的画作上，专注却依然保有该有的警惕心。
新的卡牌已经悄然出现在桌面上：
【熟人崔斯坦】：崔斯坦讨厌干扰。崔斯坦有事必成。（他暂时还不是你的朋友，将来也可能成为敌人，你可以招募他作你的追随者。）
“这上面描绘铁匠塑造时的场景。”她开口道，“这对你而言有什么特殊的吗？”
崔斯坦只是紧紧盯着，就仿佛画面上被锤炼的不是铁块，而是他自身，“...我不知道。”他说。
锤子与砧子碰撞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回荡，钢铁伴随着悲鸣声，变幻出无数形状，他被毁灭，他也被改变。
他痛呼出声。
“改变的仪式必然是毁灭的仪式，而若想催生巨变，野蛮的破坏必不可少。崔斯坦。”
崔斯坦抬起头，就见女孩目光灼灼，他想开口说话，似乎有什么东西灼烧占据他的喉咙，他想倾吐，却不知该如何。
“你不必现在就回答我，或许可以等到下次见面的时候。”
娜茨卡感到捏在手中的手机震动了几下，打开看了一眼，“我要等的人已经来了，小心火灾，再见。”
她没有上地铁，转而往外走去。
......
不远处的街边，一辆兰博基尼就这么大大咧咧停在路边，吸引了大量路人的目光。
但或许更吸引人的是靠在车边上的车主，她抬步朝对方走过去。
“韦恩先生，下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