递烟盒的手僵持了一会，娜茨卡见对方并无反应，便兴致缺缺地打算收回手...“算了，欸？”
几乎同时，一只手迅速伸过来，于是烟盒中的女士烟便少了一根。
娜茨卡目光慢慢下移，从面部到喉结到胸甲，最终探究地盯住这位哥谭的黑夜骑士的——腰，来回扫视。
并且在对方不悦的气息升至顶点前，及时将目光收回。
她到底没看出蝙蝠侠将那根烟藏在了哪格腰带里。
“那么我就先走了。”她冲对方神态自若地点头致意，随即往着街道另一头而去。
娜茨卡的神情与蝙蝠侠记忆里在图书馆第一次见到她时重合，温和的表面下始终是坚硬冰冷的内核。
他沉默地注视着娜茨卡的背影，她看上去并不慌张，无论是深夜遇见蝙蝠侠还是被问讯，这位图书管理员小姐的心理素质都异常优越，优越到让人警惕的地步。
她认出他了吗？或许没有。
蝙蝠侠回忆起之前对方对于蝙蝠侠和布鲁斯.韦恩两者之间关系的认知，她似乎坚定地认为蝙蝠侠和布鲁斯.韦恩是两个人。
至于为什么？
大概是因为娜茨卡相信司辰从不屑于欺骗她。
司辰既然将蝙蝠侠和布鲁斯.韦恩分成两张卡摆在牌桌上，那么她就将他们当做两个人来看待。
她从书店的后门进入屋内，拟态此刻已经变回了蛇的模样，盘在沙发上一动不动，茶几上摆放着刚刚从稻草人地方弄来的药剂。
此刻它就更像是一台待机的机器，只剩一点简单的本能反应。
不过这样也好，不然娜茨卡觉得自己大脑的CPU迟早要因为长期超负荷运行而损坏。
她将注意力从拟态身上收回来，拿起茶几上的药剂，打开轻轻嗅了嗅，一股奇异而苦涩的气味使大脑瞬间平静下来，甚至产生出一种就此什么也不想，沉入睡眠的念头。
该说稻草人出品的东西，始终是危险的吗？她塞上塞子随即往书店的暗室走去。
前任店主莫兰小姐为了躲避防缴局的追踪和搜查，曾经特地在书店后面设置了暗室，以便隐藏自己那些稀有而危险的存货。
她向来只为合适的客人展示它们。
而今，后来者继承书店的同时自然也继承了这间暗室，娜茨卡拨动机关，走进暗室中，莫名而冰冷的气息便瞬间包裹了她的周身。
娜茨卡脚步平稳地朝光源开关所在的方向摸黑而去，她似乎对这种异常的现象习以为常。
灯亮起，一尊人像出现在视线中。
娜茨卡偶尔会用“”这个量词来形容召唤物。
眼前的召唤物是少女的模样，却没有自己的表情，如果仔细看，面部轮廓甚至与娜茨卡有几分相似。
它苍白得几乎有些半透明的躯体不断散发着寒气，就像是一尊冰制成的雕塑，浑身透露着非人的美感。
“吱嘎——”柜子被打开。
娜茨卡将药剂和其他稀奇古怪的原料放在一起，那尊少女便沉默地跟在她身后。
“还不错。”她后退两步，少女同样后退两步，像是在照镜子。
娜茨卡欣赏着自己的藏品，它们或许在某一天会派上用场，“把手套帮我拿过来。”，她突然开口道。
那尊少女往另一边而去，一言不发。
“唔...看起来时间快到了。”娜茨卡瞥了一眼桌上，属于镜中少女的卡牌，倒计正时若隐若现着。
少女拿了手套，安静地向娜茨卡而来。
“可惜召唤物没办法永久留下，你说呢？”像是自言自语
少女没有回应，她安静地递上手套，在即将交到对方手上时，手套骤然失去支撑于下的手落地。
它如同一块骤然间湮灭的冰块，消失在暗室中，只留下寒意仍徘徊于此。
“啊...已经回去了吗？”娜茨卡伸了一会手没得到回应，扭头自己将手套捡起来。
又得再召唤一只了，她想着，带上特制手套去整理柜子中的原料。
这些都是她的珍藏，可不能弄坏了。
......
“给，你的咖啡。”芮妮拉拿着咖啡杯走过来，将杯子递给她后顺势靠在集装箱边缘。
“谢谢。”娜茨卡接过来，缓慢地喝了一口，像是机器重启般，放空的双眼慢慢恢复了神采。
两个人赶个大早来码头，是为了接收一批来自不知名收藏家向图书馆捐赠的书籍。
“看起来你度过了一个愉快的夜晚。”芮妮拉弹弹指甲，欣赏自己刚涂上去的颜色。
“哦是的。”娜茨卡闻言，嘴角露出一个真心实意的微笑，她和自己收藏的那些秘传古籍以及原料相处愉快。
“我在暗室呆了一晚上。”
“我就知道。”芮妮拉翻了个白眼，“不是有镜中少女吗？”
“它的时间到了。”
召唤来自世界表皮另一边的生物总是有限制，只要时间一到，它们就会回到属于它们的地方去。
如果遇到某些意外，它们消失得还会更早。
芮妮拉闻言并不意外，只是评价道：“你每次花费精力和原料来召唤镜中少女，但大部分时候只是让它看守暗室，不觉得浪费吗？”
“它是很好的管理员。”
“比如？”芮妮拉反问，“让它在暗室里灭杀虫子和老鼠吗？”
“这是它职责的一部分。”娜茨卡又喝了一口咖啡，全糖温热的液体划过喉咙，让她愉悦地眯眯眼睛。
再说了，谁知道它逮住的虫子和老鼠有多大呢？
她想起昨晚检查时，在书店附近不起眼的血迹和指甲划痕，漫不经心地想着：
或许猎人快来了吧？
于是她嘱咐道：“你们的作业，尽量加快速度。”
“？”芮妮拉对娜茨卡的思路一无所知，她原本正双手抱臂靠在那，听见对方的话撇了下嘴。
“知道了知道了，”她恹恹道，“我会告知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