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的恶意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厚重,它们带着迫切想要吞噬所有闯入者的饥渴,阴冷黏腻地凑在耳边窃窃私语。
寂静充斥了整个厅堂,枯槁的手缓缓落下,直至一声轻微的叹息打破了僵局。
“涸魂诅咒吗?”
娜茨卡抬起头望向那不存在的影子,她似乎并未受到诅咒的控制。
“我们拜请环杉,古老而丰饶的司辰......”,她是甘美多汁之神,缠绕裹覆之神,焕发新生之神,谅必她带来的生机能够结束这一诅咒。
文字是具有力量的,在它被念诵时,司辰的力量也回应了他们的请求。
甜蜜而馥郁的气息伴随着念诵祷词的声音逐渐溢出,像是蜂蜜般黏稠却甘美,它悄无声息地包裹厅堂。
蓬勃的生机以蓝紫色的大厅为中心四散溢出,在寂静的黑夜中,人们似乎能够听见幼芽钻破禁锢的声音。
诅咒终止了,连带着积年累月的恶意一起,不再见任何的痕迹。
“哇哦,这是不是太过分了一点。”莱德劳恢复行动能力之后,四下张望着感叹道。
环杉带来的生机以一种毫不节制的姿态扩散至楼屋的每一个角落乃至不满足地冲出楼外,新生的植物从四处冒出,编织成绿毯。
“毕竟是环杉的恩赐呢。”芮妮拉说着,随即反应迅速地接住娜茨卡抛过来的背包。
“你们先走吧,这里的动静闹得有些大了。”
娜茨卡望着满墙满地的绿色,略微有些头疼,“回去以后记得给贝谢投稿,就说哥谭的疯人院有鬼魂出没,热爱绿化。”
去他的热爱绿化......几个人沉默了一瞬。
“我留下陪您吧。”萝丝提议道,女孩的神色不像以往那样,还带了些许认真:“如果有人企图打断您的舞蹈,我会杀了他们。”
“太偏激啦,萝丝。”娜茨卡笑眯眯道。
......
但是她很喜欢这个主意。
娜茨卡刚从拟态的壳子中“下线”,就被夜风吹得一激灵,实际上她本人并没有呆在书店里。
她吸吸鼻子看向不远处的GCPD,从楼顶往下望,整个GCPD以及其周围几乎一览无余。
一枚古铜币在她手指间来回翻转,灵活得像是有生命般。
月光突破云层的遮蔽洒向地面,将原本隐晦藏起的东西照亮,娜茨卡脚下那些互相勾连的线条瞬间变得清晰起来。
黑色的线条在地面上形成繁复的图案,从她脚下一直蔓延至整个楼顶。
“啊哈,蹲到你们了。”娜茨卡盯着从GCPD走出来的几个人,身上完全与哥谭警方不同的制服促使她眯了眯眼睛。
贝谢小姐的话重新在耳边响起:
“防缴局往哥谭加派了人手。”
......
“你问为什么?那可不是我该管的事。”
......
“不过听说之前派去纽约的人,由于不明原因被上级部门撤回...你懂得,博弈罢了。”
......
那么人手就多出来了不是吗?防缴局丢了面子,干脆再派人来哥谭出个差也无不可。
她伸手捏捏鼻梁,企图再看清些,不过她意识到有些不对劲的地方,好像最应该出现在队伍里的那个人不见了。
道格拉斯...她默念了一遍对方的名字,然后飞快地从原地消失。
几乎就是在她消失的下一秒,一个黑色的人影悄无声息地从楼内通道迈上天台。
他的脚步在注意到画在地上的线条时停住,然后开始在楼顶来回梭巡,似乎是想找到什么,一个冷漠地声音响起:“我知道你在这里。”
并无第二个人发出声音,道格拉斯环视四周,手按在枪套上准备随时拔枪。
楼顶乱七八糟的遮蔽物极多,他无法一眼就找到那个人,这群疯狗惯是会躲藏的。
“仪式还没完成,虔诚的门徒就应该结束它不是吗。”
楼顶安静得就像是只有他一个人,但道格拉斯敢肯定对方还未离开。
他们在沉默中对峙着。
他略微有些烦躁,按理说自己不该在这浪费太多时间,但直觉告诉他如果不来这或许会有更糟糕的事发生。
空气慢慢沉寂下来,温度开始降低,寒气自脚底慢慢向上攀爬,仪式被启动了。
他望向各个方位,因为愤怒面色变得更为冷峻,信徒...原料...或者随便什么,只要毁掉其中一个,就可以终止这一切。
一道弧线从天空中掠过,道格拉斯下意识地拔木仓射击:
不,停下!
他的理智迟来一步。
那个抛飞在空中的物体被击中后,奇异地调转方向,最后在他的注视下,巧妙地落在众多线条的交汇处,随即化为一小撮灰烬。
它在落下的那刻便已经被仪式所接纳。
但在这之前,道格拉斯看清了东西的原貌,那是一枚古铜币。
他来不及纠结为什么铜币会不符合物理性质的变成灰烬,直直朝铜币出现的方向追去。
可惜,那里已经空无一人。
司辰的转轮开始转动:
【仁母仪式】:助手是献给蚁母的祭品。不过蚁母对治疗和下毒同等了解,且她将宽仁待我,接受次一级的祭品作为替代。
【供奉】:献上何物?
古铜币。
【祷文】:祝辞为何?
骨白鸽祷文。
【助手】:何人念诵祝辞?
娜茨卡不知何时转移至不远处的楼顶,遥遥望向那处,愉快地弯了弯眼睛,那就让她来充当助手吧。
......
仪式的中心,严酷的寒意不断涌出,她需要召唤一名残阳的仆从,以冬之严寒命名并引来镜中少女。以刃,和她敏锐的残虐相配。
道格拉斯紧紧盯着那突然冒出的召唤物,一个好坏参半的消息,它没有失控。
自己不必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