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斑,但是谁又会在这里建房子呢?
亚伦好奇地凑到门口看了看,发现其中一人不知从什么地方掏出的工具,一双手操纵着它们在锁孔中捣腾着,像是上下翻飞的蝴蝶般灵活。
“不要担心,只需要一点点时间。”他的嘴中叼着根铁丝,含糊不清地说道。
这扇门已经存在了很长的岁月,它静默而忠诚地守卫在这里,如果不出意外,它也将阻拦他们一行人许久...
那个开锁人所谓的“一点点时间”似乎已经过于得长,久到亚伦躲在屋檐下,从昏昏欲睡又重新清醒,但是领头的少年看上去并不着急,亚伦意识到之前对方一刻也不愿停,现在却对这扇门颇为耐心...
他没察觉自己来此后常常走神。
“开了开了!”随着什么不知名零件清脆的掉落声,那个开锁人叫道,“破纪录了,这是我开锁最快的一次!”
“恭喜啊兄弟!”站在他旁边的大块头一人拍了一下他的肩。
...最快?亚伦有些困惑,似乎有什么违和的东西在他心中慢慢滋长。
那两人甩甩胳膊,随即用力将门拉开,这时他才看清那扇门的厚度是多么惊人。
“开了吗?”那个少年直起身走过来,亚伦可以听见他身上或显露或隐藏的物件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像是女郎身上缀满的琳琅互相应和。
“当然。”
“那走吧。”贝利萨斯率先被漆黑的门洞所吞没,亚伦下意识想要跟进去,又被一把扯住。
“等等我。”琳达嘴上如此说着,脚步却没有丝毫地挪动,她看着每一个人从他们身前经过,直到最后一个,舞者。
克罗薇特望向他们,露出个笑容,随即往里而去,琳达对她的邀请几乎从未断绝过,但谁能想到,看起来最狂热的人却最清醒呢?
......
与屋外不同的是,屋内阴冷却干燥,不知道是否因为屋内存在特殊工艺的缘故。
房子的内部空间极大,弥散着浓稠的香气,一行人像是掉入到某种异兽的胃中,而那香气便能将他们腐蚀殆尽,很快有人燃起了火把。
厅堂的墙壁上绘制着大量风格奇幻而炫目的彩绘,即便多年无人照顾,仍无一点霉迹,再往前走墙上还挂了许多动物标本,或许曾经的屋主热爱着打猎,但种类实在过于宽泛了些,从脊椎动物到无脊椎动物应有尽有,大型的野兽被摆出各种狰狞而扭曲的姿势,似乎还能听见他们愤怒的叫声,而小的例如昆虫则被涂成一致的颜色,诡异无比。
“我们来找什么?”其中一人忍不住开口。
走在最前面的少年没有回答,他好像是个很开朗的人,但若交谈者问出的问题太愚蠢,他只会笑眯眯地盯着对方,用眼神直白告诉交谈者,谁是白痴。
那个人很快想到了这一点。
“...我们只是暂时听你的安排而已...等出去以后汇报上去,就会把你换掉了。”
少年突然停下了脚步。
亚伦赫然发现他们已经走到了这个厅堂的末端,在尽头的展示台上,摆放着一只美丽的狼型标本。
是的,它值得被夸赞一声美丽,如钢针折射着寒冷光芒的毛发,庞大的身躯,锐利得几乎可以刺穿一切的牙和利爪,以及那血红的眼睛,
不知道一只标本是如何被看出情绪的,但似乎在场所有人都感觉到了,它即使死亡也无法停息的愤怒。
然后他们看见,那个少年慢慢伸出手朝巨狼标本上摸去,在他触及到的刹那,火把熄灭了。
兽吼从四面八方响起来,亚伦觉得那声音低沉嘶哑如老磁带中的录音,带着一股腐朽的气息,声音不断朝他们靠近。
“记得防御和攻击,”那个少年突然说道,他好像很愉悦,“不然会死哦。”
刃与骨头相碰的声音,枪响以及人的咒骂声响成一片,像是杂乱的交响曲,亚伦只能勉强抵住面前那已经死去、此刻却又重新站起来的猛兽,但更多的动物正在扑上来。
他们很快就会抵挡不住。
淡淡的血腥味飘散开,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那只巨狼标本的眼睛此刻更亮了。
他最终被扑倒,那是人与凶恶之物的角斗,他看见少年的动作如华丽的独舞,但此时他们所有人构成了更为宏大的舞曲。
他分明即将在自己喉咙见看见尖锐的獠牙。
“贝利萨斯,”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冷淡中又明显有些困惑,“是谁让你跑到我家里来取悦司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