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很暗,士兵们并没有看到江婉仪脖颈处的伤,只觉得她的脸色惨白如纸,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
“姑娘,怎么了?”
江婉仪深吸一口气,强作镇定,“没、没什么,我刚才看到……一个黑影跑过去了。”她指着与钟聿淮相反的方向,“那黑影蹿得老快了,可能是只大老鼠。”
“哦?”士兵们怀疑地朝那边望了过去,四处张望,却没发现任何异常。
“那是钟大人吗?”有人问道。
“应该不是吧,他都受伤了不可能跑那么快!”
她的谎言对他们并不起作用,看来他们是执意要搜这里了,江婉仪暗叫糟糕,若是被发现,肯定就完了。
江婉仪连忙说道:“那里有一座假山,我怕它躲在里面,所以……”
她的话刚说完,假山那边就传来几声声响,似乎有东西从里面滚落。江婉仪连忙装出一副惊喜的模样,“真的有老鼠!”
“原来是这样。”士兵们笑笑,“我们就搜一遍吧,若是再有什么东西,姑娘直接告诉我们就行。”
江婉仪的眸子里闪烁着狡黠,应了一声好。
士兵们散开,江婉仪站在原地等着,直到确定那群士兵已经离开,她才轻吁一口气,朝钟聿淮的房间走去。
江婉仪推门而入,房内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到。她伸出手摸索着,借着窗户外投射进来的微弱光芒,摸索着找到了烛台。
啪嗒!
亮光乍现,映照出一室的奢华。
江婉仪皱眉,看向床上,只见钟聿淮半靠在枕头上,一手捂着腹部,一手撑着床沿。
他的脸色很差,看来是受了极重的伤,嘴唇泛紫,她快步走到床前,伸手扶住他,“你怎么样?伤势严重吗?”
“你……”钟聿淮刚开口说一个字,又吐出一口鲜血,江婉仪吓坏了,连忙按住他,“你别乱动!先稳定伤势,我帮你把衣服脱了包扎一下伤口。”
“我……”钟聿淮想要拒绝,但是江婉仪一巴掌按在她的腹部,突如其来的刺激感,疼得他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这个恶毒的女人,等他好了他非要杀了她。
江婉仪像是知道他的意思,“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放心吧,我只是给你简单包扎一下,不会弄伤你的。”她伸手解开他的腰带,扯断了腰带。
“你......”钟聿淮的瞳孔猛缩,“你要干什么?”
江婉仪的目光在屋子扫视了一圈,随后拿起放在桌子上的剪刀,“放心吧,今晚的事我绝对不会跟任何人提起,你好好养伤就是。”
她也不过问他为什么会到这里,更不会过问为什么会受伤。
钟聿淮还想说话,江婉仪一把堵住了他的嘴,“你是想把他们吸引过来吗?”
他昏睡了多年才刚醒来身体本就虚弱,又挨了刀子,现在肯定是寡不敌众。若是真把追兵吸引过来,对于他和江婉仪都没好处。
江婉仪一语中的。
钟聿淮闭上了嘴,他虽然恼怒,却无计可施,只能恨恨瞪着江婉仪。
这个女人,怎么如此不知廉耻,男人的衣服她说扒就扒。
江婉仪没理他,利落地剪开他的长袍,露出一件月牙白的锦衣,动作麻利的给他包扎好了伤口,将剩下的布料重新缠了几层,才满意地拍拍手。
钟聿淮一肚子的怒火没处撒,看到江婉仪如释重负的样子,更是恨得牙痒痒。
他一把扣住她的胳膊,将她拖进怀里,一只手掐住她纤细的颈项。
“你这个狠毒的女人!我杀了你!”
钟聿淮的身上没有伤口,唯独腹部,一道长约三寸,深及腹底的伤口触目惊心,他的伤势很重,却不顾身体的疼痛,另一只手狠狠掐住她的喉咙,“我要杀了你!”
江婉仪的脑袋剧烈的疼痛,眼前一阵眩晕,呼吸变得困难起来。
她死死抓住钟聿淮的手臂,想让他松手,却怎么都挣扎不开。
钟聿淮的手指越收越紧,她的脖颈几乎要被他勒断了,脸色涨红,她拼命喘息着,眼睛里冒着泪珠,“你……快点松开我……咳咳!咳咳!!”
江婉仪拼命挣扎着,双腿胡乱踢踹,意外踢中钟聿淮受伤的腹部,他闷哼一声向后倒去,撞在床边的桌子上,桌上的杯盘碎裂,茶壶摔在地上,摔成了几瓣,瓷碗也摔了个粉碎。
钟聿淮疼得闷哼了两声,脸色更加难看,他咬牙切齿地看向江婉仪,眼神像淬了毒一般满是愤怒,“你……”
江婉仪的呼吸变得紊乱不堪,胸膛剧烈的起伏着,她抬头看到钟聿淮那凶神恶煞般的目光,顿时浑身一冷,“我什么?”
“我都说了不会把你的秘密说出去,为什么你还要杀我?”江婉仪恨恨地瞪着他。
要不是她急中生智冲着他的伤口一脚踹了过去,让他被迫放开自己,她就被他掐死了。
这个男人,竟如此不讲道理。
如果他非要杀了自己,倒不如趁着他受伤先下手为强,反正今夜的事也不会有人知道,江婉仪握紧拳头,眼里迸发出一股杀机。
区区一个病弱的男人,她想自己还是有些胜算的,这么想着,江婉仪攥紧了手里的花丝簪子,目光灼灼地盯着钟聿淮,像是在等待最佳机会。
感受到明显的杀意,钟聿淮的眸色阴沉,“你想杀我!”
“你杀我,我为何不能杀你?”
她明明都说了不会说出去,会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这个小心眼男人非要杀她,那就看是她的簪子快还是他的手快了。
今夜们之间只有一个能活下来。
反正自己已经死过一次了,自然是不怕,那就看那个男人肯不肯赌一把了,江婉仪觉得自己胜算还挺大的。
在原主的记忆中,江婉仪知道,钟聿淮的父亲是个征战沙场的大将军,退休后被封为侯爷,前段时间临危受命,带兵上阵杀敌。
却不幸被叛贼暗箭穿心而亡,而钟聿淮,传闻遇到奸佞,身中数刀,生命危在旦夕,沉睡了许久。
那么,他好不容易苏醒过,定不